詭異的聲音在客廳內回蕩,空氣一瞬間似乎凝滯了一般。
林婷的驚慌再次浮現於白皙的臉龐上,趙大熊輕輕做了一個雙手下壓的手勢,似乎是在安慰林婷穩定情緒。
“林婷小姐,您真的應該感謝我是一個無比大度的人,即便此刻你的身邊圍滿了愚蠢透頂的警察,也僅僅隻是挑起了我一絲絲的怒火……”
聲音中的那份從容讓我感到詫異,我從沒見過這樣囂張而又愚蠢的悍匪,一次次留下明顯的線索。
監聽設備閃爍著,技術警員們在緊張的鎖定著來電位置。
“聽著,時間改了,今天早晨六點,把現金準備好,我會再次聯係你的。”
聲音改了時間。
拖住他
趙大熊打開黑色筆記本刷刷的寫下三個大字。
“可是……時間真的不夠……”
林婷現出猶豫的模樣,語氣裡儘是為難。
“你還有三個小時準備時間,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寬容是有限度的。”
聲音隱隱現出一絲暴躁,而後狠狠掛上了電話,一點也沒留給林婷任何拖延的時間。
這真的是一個頗具文藝氣息的悍匪,每次出口都帶著一副三流警匪片兒裡的台詞味兒。
媽的,電影看多了吧。
我在心裡發著牢騷。
“怎麼樣?”
趙大熊扭頭問身邊的同事們,技術警員們一齊皺眉搖頭。
“時間太短了,無法鎖定地點。”
靠,也和電影裡的台詞一樣一樣的。
在信息技術日新月異的今天,而我們這個小地方的優秀警官們在破案時依然被有限的技術手段掣肘,有時候我想想就挺憋屈的。
“隻能按他說的做了。”
趙大熊搖搖頭,似乎也有些不甘心。
“我去拿錢。”
金生土的貼身保鏢對著老頭說了一聲,匆匆出了門兒,語氣淡然的好似是二百萬冥幣。
輕鬆的寫意。
“張一凡,出去抽根煙。”
臉上滿是挫敗感的趙大熊拽著我往彆墅外麵走,監控器在四個角上滴溜溜的掃視著,我們依然在上次的死角停下,趙大熊近乎掠奪似的搶走我身上僅剩的半盒煙,順手甩給我一根兒,一點兒也不見外。
濃濃的煙霧自趙大熊嘴裡噴出來,那張鬱悶的臉龐瞬間堙沒在霧氣中。
“張一凡,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趙大熊的眼睛閉著,似乎在享受這難得的安靜,沉醉的表情像一個詩人。
“誰?”
我腦子轉的慢,沒跟上他節奏。
“電話裡的那個人。”
趙大熊的雙眼環視著四周,深邃的眼裡帶著一絲淩厲。
一幢幢彆墅圍攏在這間小院四周,幽閉的窗戶後麵是無法窺探的黑暗。
“他就在這裡。”
趙大熊一臉堅定的重複一遍,腦袋向四周轉著,煙霧徐徐自嘴中噴出,像一個會噴氣兒的雷達……
“他在看著我們。”
噴氣兒雷達顯示著他卓越的性能,可我卻一點沒看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我真的什麼也瞧不出來。
“哪兒呢?啥也沒有啊。”
我白癡一樣蹬著趙大熊,甚至都沒有生出一絲被人窺視的緊張感覺,這癡呆似的目光讓趙大神探感覺到一絲無趣。
“張一凡,你這人有時候遲鈍的讓我絕望。”
趙大熊滿臉失落。
你說你讓我他媽一二百度的近視眼淩晨三點黑漆馬虎的找個人影,我能看見個毛線。
我打心裡覺得自己有點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