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德聽到葉青的話,立刻便飛快的率先跑下城牆,開始與親衛隊的其他兵士,幫著葉青調轉馬車,搬出馬凳來,殷勤的討好著從容走下城牆的葉青與李師兒。
賈涉並沒有隨著葉青的馬車離開,而是把護衛葉青與李師兒安危的差遣,在葉青點頭同意後,交給了賈金葉與馮璋哥兩人,而他自己則是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十個親衛兵士,與周平留下來的五百破陣營兵士留在了城牆上,時刻觀察著城外的動靜。
今夜的一切仿佛都透著一些古怪,李師兒在與葉青再次坐上馬車後,才意識到,葉青今日帶自己登上耽羅城牆,絕不是真的為了欣賞耽羅的夜色。
回到新宅下車的時候,麵對李師兒的疑問,葉青隻是淡淡的笑了下,而後一邊往住所裡走,一邊說道:“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說明你還不算笨。”
李師兒扭頭看著麵帶微笑的葉青,鼻子不由的冷哼一聲,而後便率先往宅子深處走去,而葉青則是看著李師兒離開,這才轉過頭,跟張寶德等幾個耽羅城的官員道謝,甚至是親自目送幾人離開後才返回了這座宅子。
回到這座新宅,先是跟賈金葉、馮璋哥等人交代了幾句,這才獨自一人往後麵的宅院裡走去。
李師兒的房間亮著昏黃的燈光,太監靜靜的守在門
口,就如同當年在金國皇宮時那般一模一樣,任由風吹雨打,不曾變過。
同樣,這些年來,不管是李師兒顛沛流離,還是落魄逃亡,亦或是寄人籬下時,這名太監與宮女,在心裡一直都把李師兒作為當初的皇後一般看待,任何時候都從來沒有失去了當年他們進宮時學到的那些上下尊卑的儀禮。
當宮女端著水盆走出來的時候,看到葉青正站在院子裡望著那亮著燈光的窗戶時,先是被嚇了一跳,而後這才急忙放下手裡的物事,跑到葉青跟前行禮。
葉青回頭看了看應該屬於自己的房間,冷冷清清,甚至連燈光都沒有點亮,而再看看李師兒的房間,則是顯得那麼的溫馨與安寧,隨即不由的低頭笑了笑,恐怕這是李師兒故意不讓她的宮女、太監幫自己做這點兒小事兒吧。
正待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時,對麵的門簾再次被掀起來,太監先是對著掀開門簾的李師兒行禮,而後臉上微微帶著一絲笑意,偷偷望了一眼葉青後便急忙低下頭。
看著掀開門簾後,倚在門框上抬起自己的下巴,有些挑釁意味的李師兒,葉青無奈的搖頭笑了下,道:“若是你手裡再有一把瓜子,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李師兒一愣,顯然沒有明白葉青所說的話是何含義,當然,以她的知覺還是能夠感到,葉青的話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你什麼意思?”李師兒站直身體問道。
葉青笑著道:“你自己想。”而後便繼續轉身往身後自己的房間走去。
站在門口的李師兒,神情疑惑的看著葉青邁入對麵黑漆漆的房間,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明白葉青那話是什麼意思,於是再次依靠著門框,歪頭對那太監問道:“你知道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太監恭敬的彎下了腰,搖頭著頭:“奴婢不知、奴婢不敢說。”
“那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敢說啊?”李師兒蹙眉問道,而後看著跟隨她多年的太監的表情,瞬間明白,太監顯然是知道,隻是不敢說罷了。
“說吧,我不會怪你的,就算不是好話……冤有頭債有主,也該是找他算賬才是。”李師兒一邊說,一邊就作勢擼起袖子要去找葉青算賬。
太監看著李師兒的樣子,心裡頭覺得有些好笑,不過表麵上還是正色說道:“回皇後,剛剛燕王那句話……盼兒小姐最是明白。”
“趙盼兒明白?”養尊處優的李師兒,哪裡會知道,剛剛自己依靠著門框、自以為風情萬種、誘人心神的樣子,在葉青看來就如同站在門口攬客的老鴇子似的。
不過趙盼兒也足夠聰明,在那太監的提醒下,沿著趙盼兒這條線,瞬間就明白了葉青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於是,趙盼兒立刻是杏目圓睜:“葉青你給我出來……。”
話還沒有說完,李師兒就三步並做兩步衝向了葉青的房間,而葉青的房間內,葉青剛剛抹黑彎腰點燃了在耽羅城實屬珍貴的蠟燭,剛一直起身回頭,就看見李師兒風一樣的衝了進來,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外麵的太監與宮女,先是聽到房間裡傳來李師兒的理論聲,而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透過昏黃窗戶的投影,看到兩個人影越來越近,最後好像是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仿佛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