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門,曆來神秘,被諸子百教忌憚,錄入典籍中,傳聞這裡有不世高手隱居,參悟道法,尋常聖主來了都得吃癟。
當然,最令人忌憚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他們名聞於世的可怕秘術,喚作渡神訣。
此訣,當年連一代王者都可度化,若說佛可普度眾生,那麼此訣則可度化世間諸王,越是天賦高的人所受影響越大。
“這秘術名頭這麼大?連諸王都可度化,還針對天賦高的人,豈不是陰人必備?”
段德聽聞這些消息後很震驚,這渡神訣也太詭異了些,竟然能渡化王者,那可是超越了當世聖主們的境界,強大無比。
“渡神訣,並不控製神識,而是從本源著手,讓一個人真心的拜服門下,這近乎妖邪,就連諸子百教的一位強橫人物都著了道,永遠留在了這裡,成為那一代秦門的看護人。”
李昱見他反應,便道出了此術曾經的輝煌,讓諸子百教都忌憚,一些教主更是震怒,聯袂而至,卻又莫名退走,對此忌諱莫深。
世人難以知悉他們遭遇了什麼,隻能推斷秦門的底蘊很恐怖,遠不像表麵所見那般人畜無害。
“自然,渡神訣來曆嚇人,相傳是南嶺天帝留下的一種蓋世神術,可渡儘世間諸王。”
皇朝宿老對此有些了解,當初知曉要到來中州西部時,他便翻閱了不少典籍,無一例外皆是提及了秦嶺這一處妙地。
而自矮山道觀一行後,他也知曉了這一隱世門派的真正來曆,竟是當年蔡族的後人,尚有一位大聖在世清修,也難怪如此強大輝煌了。
與南嶺天帝有關!
段德咂舌,心中卻是盤算了起來,對這渡神訣有了些想法。
若是能夠修成,日後行走五域,盜儘天下墓似乎都容易些,再有人敢來追殺他,必然都將為他所用。
“秦門,九秘之一的兵字秘也在此地,我得了蔡族的地師傳承,前輩將我送來此地,莫非為的便是兵字秘與渡神訣?”
李昱細思,覺得信奉自然無為的老道士不會行無意義之事,將他送來這裡必然另有原因。
這秦門,必須得走上一遭了。
嗡隆!
就在此時,三人皆在思量呢,忽地自體內有波動發出,如若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劇烈翻湧著。
“是龍髓?怎得突兀生出了異動?”
段德訝異,體內收取的十二滴寶髓竟然自主而動,放光呼應,似與這片古地產生了奇妙反應一般。
李昱內視,十二滴寶髓碧綠如瑪瑙,馨香撲鼻。
每一顆都足有荔枝那麼大,沒有一絲雜質,碧綠的惑人心神,且竟發出陣陣海嘯一樣的聲音。
“不是龍髓異動,而是秦嶺異動影響到了龍髓。”
他心神一動,瞬息連接上了這片山川地勢,渾身繚繞神光,渾身每一寸血肉的閃動晶瑩寶輝,大勢加身,洞察乾坤。
昂!
此時正值午夜,一聲龍吟突然響動天地,在皎潔的夜月下傳的格外悠遠,群山都在搖動。
三人皆是生出了感應,龍髓波動更甚,不由矚目而去,遠方那座垂掛有一條銀瀑的山峰忽地暴動,跟炸開似的龍氣彌漫,衝出一道碧霞。
轟隆!
碧霞伴龍氣衝霄,頓時勾動了星輝月華,連接在一起,如大龍飛騰。
群山大震蕩,地表如怒海一樣在起伏,驚動了秦嶺周遭無數修士。
“發生了什麼,為何大地脈動如此劇烈?”
“午夜龍吟,莫非是祖脈移動了,又有龍髓要出世?”
“是靠近秦門的方向,不會是那群隱世高人們的手筆吧?”
登時間,一道道呼喝聲響起,虹光千百道,唰的騰起布滿長空,到處都是人影。
李昱三人則是搶先一步,直接順著體內龍髓的感應衝了出去,第一個趕往那大龍飛天之地。
轟鳴聲中,地脈不斷變動,那原本懸有大瀑的高崖直接被粉碎,整個坍塌,化成了一汪大湖起伏在那裡,波濤聲隆隆作響。
“不僅僅是龍脈變動,還帶動了某些東西。”
李昱勾連地勢,感受到了地下那一條遊曳的神龍,卻好似沾染了什麼般在奮力掙紮著,猛地將十幾條地脈掀開了,整個炸碎,有東西跟著上浮了起來,將山巒崩塌。
“不會是墓陵吧,貧道聽說秦嶺一代除了山多就是墓多,到處都是山,三步一個墓。”
段德看了一眼下方的大湖,有了些猜測,要真是古陵墓被帶著出世,那可就樂子大了,這個地方絕對要熱鬨起來。
“變化竟源自這裡,咦,竟然有人已經到了?”
很快,秦嶺周遭的修士們趕至,望著坍塌的山峰群落,紛紛麵露狐疑之色,有些不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惜無有尋髓人在此,否則也好辦些。
這片湖泊很大,煙水迷蒙,一下子將群山坍塌處都填滿了,浩瀚無比,一眼望不到儘頭。
“這是祖脈有靈,在秦嶺中變動,卻將地下的一方陵寢給帶了出來,不知是那段歲月的強者墓陵,但也算得上一樁造化了。”
漸漸的,伴隨著修士的雲集,開始有名宿高手出現了,身在化龍秘境,細細打探摸索著變化,這才得出了結論。
聞聽此言,諸多到來的修士都吃了一驚,竟有一座地下古陵露天了。
他們此番到來豈不是撞上了一場機緣?
那可真是好運道,哪怕沒有得到什麼東西,日後拿出去也是一樁談資,能夠吹噓一番。
“又是墓陵現世啊,不知可有陪葬之物,希望不要腐朽殆儘了,前些時日接連出土三座教主墓陵,卻什麼都不剩下,早就爛乾淨了。”
也有常年棲息在秦嶺境內的修士搖搖頭,一副早已習慣的模樣,這樣的情況不說很常見,但也很容易發生了。
秦嶺,這中州十大奇地之一被譽為最神秘的古地,也有中州的生命禁區之稱。
內裡多古陵園,遠古時期連神朝的人都來此葬墓,天知道這些山脈有多少古葬,就是十天出一座,都能出上一段漫長歲月。
“不愧是中州十大奇地中最神秘的,祖脈都不止一處,先前所見的祖脈隻不過是較為邊緣的一條,真正的祖脈還不曾浮現,位於中心處。”
李昱感慨,愈是貼合這片地勢便愈能感受到秦嶺的古老壯闊,若說先前的祖脈是一條邊緣小龍。
那麼這百萬裡秦嶺就匍匐有一條驚天的大龍,必孕有不世神髓,乃至有無上神珍,浩瀚無邊,可見到驚天龍氣凝聚。
這種氣很特彆,唯有精通風水之人才能夠看到,竟是直接化成了一條數十萬裡長的大龍,實在過於磅礴了。
不僅是他,連段德也覺察一二,覺得此地浩瀚深邃,雖不可見祖脈龍形等,但也凝重了起來。
“難怪秦嶺多古陵,這條龍實在太大了,蘊含無儘生機,有生死奧秘,一定是遠古時就有人窺到了這種秘密,故紛紛來此葬身。”
李昱收回觀測祖脈的目光,開始掃視湖泊下的光景,要洞悉這一座墓陵的麵貌。
秦嶺地下多古陵,每當山洪暴發,都可能會從大山中衝出一兩具古棺來,在當地早已不算是稀奇。
不過這一次的墓陵似乎有些不同,一直沉寂在湖泊下,不曾上浮,顯得很詭異。
若非偶爾見到湖麵上泛起氣泡,如若沸騰般咕嚕嚕噴湧著,他們都要以為下麵沒東西了,墓陵被卡在了地脈中。
“老夫來試試,曾與尋龍上人同行過一段日子,也算有些粗淺的了解。”
此際,一位名宿走出,有心要稱量一二這片墓陵,當即離了眾人,飛上高天,大手一晃便有一口純白大鐘飛出。
鐺!
純白大鐘滌蕩長空,猛地墜入了水麵上,掀起滔天巨浪,無儘符文光華飛舞,激射音波中,將四野山川都撕裂了,部分峰巒直接化為飛灰,被生生打滅。
“嘶,不愧是聞名中州西部的化龍名宿,這手段當真強悍。”
“甚至能與尋龍上人同行,可見身份非凡!”
一時間,圍觀的修士們震撼,名宿甫一出手便撕裂四野山川,打爆山巒,端的是恐怖了。
“尋龍上人?”
不遠處,李昱三人聞言卻是神色古怪了起來,這些修士口中遙不可及的尋龍上人,似乎就死在了他們的手上。
哦不,準確的說,是那位尋龍上人花費自己全部身家與三處古老墓陵坐標買斷了自己的命。
“那缺德的老梆子還挺有名?真是高人隱世不得誌,跳梁小醜撐場子。”
段德搖頭,對尋龍上人嗤之以鼻。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無良道士的話語,宿老麵色有些微妙起來。
聽著一位缺德道士罵另一人缺德,還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鐺!鐺!鐺!
緊跟著鐘波連震,掀起湖泊大浪重重,飛濺四方,連帶著那翻湧的氣泡都劇烈起來,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要冒出來,讓水色漸漸明亮,如若一輪大日墜在裡頭似的。
“嗯?老夫倒要看看,什麼東西在作祟!”
出手的名宿冷哼,整個人飛掠而下,直接踏在了純白大鐘上,登時鐘音大熾,掀起天翻地覆,在湖泊上形成了一片巨大漩渦,水流激猛如刀。
轟隆!
緊跟著,在這樣的劇烈刺激下,沸騰的大湖整個暴動,竟有無窮金色水汽衝出,如若一口泉眼開掘而出,水汽瓢潑而出,跟一道光柱似的。
砰的一聲,那名宿都沒反應過來呢,便被劇烈的衝擊力掀飛了出去,連人帶鐘都被金色水汽蒸騰,整個撞入了遠方山川中,被碎石煙塵掩埋。
修士們目瞪口呆,這也太突然了些,方才還在大展神威呢,突然就被打的橫飛出去,屬實反轉的太快了。
“這金色水汽··是太陽真水!”
李昱目光一亮,辨認出這金色水汽的來曆,他之所以如此快的便認出來,還是因為他身懷太陰真水,保存於銀葫蘆中。
對這相生相克的太陽真水也曾探究過,這才如此熟悉。
“太陽真水!”
而伴隨著金色水汽的劇烈噴薄,許多人都叫了出來,太陽真水與太陰真水相對應,雖然為水,但卻蘊含至陽之力,是天地孕生的神物。
“這可是神物啊,如此之多的金色水汽,下方必定有大量的太陽真水存在!”
與危險相伴的,自然就是收獲,修士們登時沸騰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往前直竄,為了爭奪這些太陽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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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亦是疾馳而至,腰間懸著的銀色玉佩霎時放大,直接化成了一口銀色寶葫蘆,葫口一張便鯨吞起周遭太陽真水來。
“這,哪裡來的年輕人,這麼莽撞,未免也太貪心了些!”
周遭不少修士罵罵咧咧,氣憤不已,還沒來得及收取呢,周遭的金色水汽就被掃蕩一空了。
“哼,道宮三重的修為,徒為人做嫁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