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捏著那本奏折,略思索了一下,抬頭去看傅眀奕。
傅眀奕的注意力明顯不在她身上。
就在她認真看那本燙手的奏折的時候,站在她旁邊的傅眀奕已經順手將她剛剛放回書架的那本書給拿了出來。
那是有些早的畫本,封麵上畫著幾枝河岸邊的垂柳。柳樹下站著一個望著河水的公子,而河水之上又有一艘畫舫,有一個身形婀娜的女子正在船頭坐著撥弄枇杷。
畫畫得比較簡略,倒是左邊寫的書名“飛花入春”有幾分風骨。
他隨意翻開幾頁看了看,是市井小民愛看的公子佳人的故事。
情節簡單,用詞通俗,對話直白……
蕭傾抬眼看到那書名,頓時有些驚訝。
禦書房中有這樣一類故事書她原本是沒想到的。
但是太傅又不教她什麼東西,卻還要把她拘在這裡,以掩飾他替天子辦公的真相……
她總還是要想辦法打發打發時間的吧。
禦書房最不缺的就是書。
高高的兩排大書架上擺滿了書,她無事可做,自然隻好看書。
然後便發現了一本這個時代的故事書。
那故事其實挺平淡。但是勝在它被擺在禦書房中。比起那些大儒經典,詩詞歌賦,她自然更傾向於看這種既不需要動多少腦子,也不需要有多少文采才能領會的書本。
有一便有二。
太傅辦公的時候,她便輕手輕腳地搬著椅子把整整兩排書架都搜索了一遍,將所有的故事書都找出來,並單獨擺在靠下的某格書架中,方便她取閱。
她甚至萌生出一個絕妙的,今後能用得上的謀生技能——寫書。
有了這麼點念頭,蕭傾看書便更加上心了。
但是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傅眀奕平時是一定不會看這些無聊的書的。
可他此刻竟真在認真翻閱……
“太傅?”雖然不想擾了太傅的雅興,但她手中的折子可也得解決啊。
看她現在多麼配合太傅,簡直是夾著尾巴在做人啊。
太傅卻至今都沒有對她那天的提議有任何表態。
她覺得這裡麵透露了兩個信息——一是太傅很可能覺得她誠意不夠;二是太傅此人大約是處女座,太難討好。
傅眀奕合上話本,低頭幽幽地看著蕭傾,略薄的嘴唇輕輕抿了一下,問道:“這本,看過了嗎?”
“還沒來得及看。”蕭傾老老實實地回答,然後腦中靈光一現,“太傅若是喜歡,可以帶回去慢慢看,我不急著看的。”
太傅的表情便似乎有了幾分笑意。
蕭傾收到了鼓舞。
“其實這本應該寫得不錯,看封麵就比其他的要強上許多。隻是這種白描畫法到底還是素了點,若能有些色彩便更吸引人了。”
自來熟和會找話題是很重要的兩種能力。
幸運的是一旦有必要,簫傾這兩種能力都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