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二話不說,轉身跟了過去。
深巷有茶香,是一座不起眼的小茶樓。
這李青河肯定不是第一次來,因為他們進去的時候,那坐在櫃台上的老夥計看都不看他們,頗有些你們愛乾嘛乾嘛的感覺。
這茶樓做生意實在不怎麼上心。外麵連個正經的店名都沒有,隻門旁邊歪歪斜斜豎著個牌子,上麵寫著個小學入學水平的“茶”字。且任憑它風吹雨打,模樣十分滄桑。
進門,上二樓,清一色的獨立茶室。
蕭傾跟著他進去,兩方坐定,趙右辰站在一旁。
誰也沒說話,時間便難熬起來。
“門外等我一會兒吧。”蕭傾看著對方連鬥笠都沒摘,突然會意。
果然,趙右辰出去後,此人摘下來鬥笠,露出一張方正英氣的臉,臉上還蓄著短短的胡子,繞著嘴巴一圈。再看他腰背挺直,坐姿端正,確實有軍人的硬派氣質。
“閣下是李青河?”
“在下不是李青河。”
蕭傾瞪著眼,幾乎想發火。
“李青河是一個代號。”
蕭傾內心很有些傻眼。
“閣下是太傅的人?”
“在下也不是太傅的人。”
蕭傾抱著手臂,嘴角抽了抽。
“隻是太傅與李青河做了筆生意。”
蕭傾似笑非笑,“怎樣的生意?”
“問客人一句話。”
“什麼話?”蕭傾覺得自己脾氣都被這“李青河”給磨沒了。
“客人要走還是要留?”
蕭傾一時間覺得周圍極靜。
靜得聽得見她自己的心跳。
這話,太傅走之前,她想了不止百回。
如今,太傅還沒回來,卻是由不相乾的人問出來。
感覺怪怪的。
“走當如何,留當如何?”
“若是客人要走,青河可以安排。”他卻不說留的事情。
蕭傾似笑非笑,“如何安排?”
“那要客人明確表示要走,在下才能說。”
“不必請示太傅?”
“客人走了,太傅自然知曉。”
“不必再見太傅?”
“客人要走,自不必見。”
蕭傾心中猛地燃起一團火。
“哦?這叫人如何相信?”
對方看了蕭傾一眼,默默往桌上放了一樣東西。
蕭傾的心仿佛狠狠被紮了一下,脊背的汗毛不自覺地豎起來,涼。
那是一把刀,被擦得鋥亮。
她腦子裡恍恍惚惚閃現她剛從這個世界醒來的那一瞬。
“這是什麼意思,要殺人滅口嗎?”
“隻是臨彆贈禮,或者說,讓閣下信任的信物。”
蕭傾似乎沉默了很久,心中冷笑連連。
好你個傅明奕,當初你可是跪在地上求我接下這個破位置的,如今派隨便一個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帶著一把刀恐嚇我,要送我走,人都不出麵了!
她覺得冷,但同時,心中那把火卻燒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