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意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強一笑,“兄弟搶了你的機會,你可彆怪兄弟啊。實在是太難熬了。”
可他不相信。
而在承光宮中,蕭晏依然站在高高的閣樓之上,背後是高天清朗,陽光灼人,前麵是跪著的劉意,淡影,還有那隻幾次試圖逃跑,卻被淡影緊緊控製在懷中喵嗚亂叫的小小。
他走過去捏了捏小小的耳朵,笑了起來。
“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麵的。”
他抱起小小,捏著它的尾巴,“本殿下會對你好的。”
小小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蕭晏吃痛,卻隻是顫了一下,另外一隻手死死掐著小小的尾巴,眼睛冷冷瞪著它,哪隻手都沒有鬆。
小小何時受過這苦,到底是覺得尾巴太疼了,疼的要斷掉一樣,於是鬆開嘴掙紮起來。
蕭晏也慢慢鬆手,“乖乖的,這就對了。”
淡影看得心驚不已,頭越發低了。
蕭晏卻還笑了笑,聲音低不可聞。
“你們不必怕我,我隻是一個冷宮中僥幸活下來的野種。你們的命運,和我的命運一樣,都是被人牽著線在走……”
他的手緩慢而溫柔地撫過小小長長的尾巴,笑容完美,卻又透出陰鬱和古怪的意味。
他狀似不經意地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走上前去遞給一直低著頭跪伏在地的劉意,隻用兩隻指頭鬆鬆捏著圓圓的瓶口,蹲了下去。
“太傅說,這是賞給你的。開心嗎?”
劉意雙手接過瓷瓶,一臉欣喜感恩,“謝殿下,謝太傅。”
蕭晏笑著受了,起身走回去,目光穿過小花園,望著承德宮的方向。
“既是本殿的武侍,便隨身跟著本殿吧。”
他看到小花園中緩緩走來的太傅,目光一直追隨著,小小的年紀卻已在眸中種下難以除去的複雜。
他在心裡想:蕭傾啊蕭傾,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嗎?
而蕭傾卻一屁股坐在地上,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更倒黴了。
破壞不知道是不是人世間最好的發泄情緒的方式,反正她在砸了一堆東西之後,心情似乎略平和了些。
不過殿中實在太亂,她幾乎已經沒有了可以落腳的地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願意怎麼的怎麼的。
不過,她恐怕還要求太傅一件事。
明岫必須出宮。她和何太醫的安全必須保證。
最好應英也出宮。
小貓們也出宮。
就當這幾個月的荒唐都是一場夢,她即便回不去那個世界,也不能沉迷在此中。
一想到還要見傅明奕,而且還要向他屈服,求他辦事,蕭傾內心又覺得煩躁起來。
等等吧,找個好機會,博取一下太傅大人的憐憫吧。
蕭傾摸了摸有些濕熱的眼睛,唇邊露出諷刺的笑意。
宮中動靜太大,種種般般傳到了王項的耳朵裡。
王項哈哈一笑,大手拍在膝蓋上,笑眯眯地看向孫先生,“原本還覺得棘手,現在看來,傅明奕這樣行事,遲早失了天地人心。他莫不是以為,他可以隨便找個人就能當聖上不成?”
孫先生摸摸下巴,“按理說,傅明奕不該做這樣的事情。”
王項冷哼,“孫先生可聽說過,他的姐姐如今在永蕭宮中,身份是蠻夷賊子的烈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