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元四年十月,溫暖如南華也漸漸有了寒意。
蕭傾打了個大大的嗬欠,抬起暈乎乎的腦袋看了看頭上似乎沉了幾分的灰暗天空,心想今日還是個雨天。
正說著,馬洪手握著一把長傘走過來,低聲道:“陛下,今日天氣不好,不然就彆出去了吧?”
蕭傾趕緊搖頭,腦袋清醒了幾分。
“不行不行,今日不出去,這半個月的苦就白受了!”
“不行與太傅大人說說,換一日?”
蕭傾撇撇嘴,“可彆指望他,他巴不得朕整日把頭埋在南書房裡,上次還嫌棄朕詩文背得不好。難道做皇帝還需要吟詩作對不成?”
馬洪被她的說法逗笑了,“南地喜文,太傅倒不見得是想要陛下會吟詩作對,隻是陛下日漸長大,需要出席更多的場合,所以……”
蕭傾擺擺手,“朕知道了,太傅是希望朕即便不會作詩,也得會欣賞。你就不用幫他解釋了。總之,今日必須出去。”
天天學這學那,還要上朝,還要跟傅明奕學習處理政務,她一點自由都沒有,都快憋死了。
更糟糕的時,最近王丞相也不停地來刷存在感,她真感覺這職業太坑了,她需要假期,需要放鬆,需要出宮!
馬洪心知這是勸不動了。
“那晏殿下那邊?”
蕭傾挑眉。
對於少年人來說,時光總是匆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加強騎射等身體鍛煉,營養也跟上了的原因,蕭傾和蕭晏這幾年身子躥得極快。
按照現在的標準算,蕭傾這會兒已經將近一米六了。她體型纖長,平日裡又總扮男裝,待人接物按照男子的標準來做,所以即便臉長得不那麼男子漢,但也頗有幾分颯爽英氣。
且她近來被傅明奕逼著背誦詩文,這俗話說的好啊,腹有詩書氣自華啊。南地喜文,許多大臣便覺得他們的陛下氣色極好,翩翩玉質,若不是身份太過高貴,他們都忍不住想要親近了。
蕭傾一歎,“太傅最近管朕管得太嚴了。蕭晏是他的死忠粉,跟屁蟲,告狀精。朕雖然不怕他,但是也沒必要惹麻煩。”
她雙手一疊,一拳對一掌,道:“且今日我們要去的地方也不方便帶著他,就不等他了吧!”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馬洪,馬車呢?子夜還在宮外等我們,我們得快點走。”
馬洪一邊追上來一邊道:“陛下昨日才答應晏殿下……”
“誰讓他起得晚了,時間不等人,這可不能怨朕。”
這三年來,蕭傾和蕭晏一起上太學,一起練騎射,甚至太傅親授的為君之道,處理政務等等課程也會讓蕭傾和蕭晏一起學習。開始的時候蕭傾還很有些不以為然,但是時間長了她就感覺到不對了。
與她內心深處的自由散漫不同,蕭晏是個極自律和努力的孩子。雖然他年紀比她小,但是他從沒有因為這個原因就放鬆對自己的要求。
隻要是太傅布置下來的功課,蕭晏從來都是有模有樣地完成了,而且隻有更好。
相比之下,蕭傾就有點像是在應付了。
傅明奕心思深,原先在南逃的馬車上,他還會用先帝賜給他的戒尺來教育蕭傾,現在在南書房授課卻再不會輕易取出戒尺了。他會著重點評蕭晏的課業,在二人麵前也多會讚揚蕭晏。
蕭傾絕對不會承認她因此被激發了好勝心。
但是對於傅明奕來說,效果是非常好的。
蕭傾這隻懶兔子,有的時候要順毛摸,有的時候則要給點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