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隻腿有大塊地方血肉模糊,經過水泡了之後已經發白,模樣恐怖。而另一隻腿腳踝骨腫得厲害,看情況很可能是骨折了。
蕭傾看得心驚膽戰,她很清楚,以傅明奕這樣的傷勢,在這個窄小潮濕的地洞中是不可能得到治療的。
她把自己全身都翻遍了,好在雖然小竹筒遺失了,可她隨身裝在內衣裡的小藥包還在。
這也是無先生教的,救命的藥都要隨身攜帶,且要放在不易被偷走的地方。
她的小藥包裡有止血消炎的藥,有活血化瘀的跌打藥,還要口服的據無先生說是救命保氣的藥。
蕭傾顫抖著手把能用的藥都給擺出來,然後一樣一樣都用在傅明奕身上,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忍不住眼眶就濕潤了。
她太清楚,如果不是傅明奕最後決定跳下來,她根本不可能被保全到這種地步。
“你是不是傻。我早就說過的,我都不能保證十年之內我還在這兒,你怎麼就跳下來做什麼?我要是死了,說不定還能回去過好日子的,你死了這個國家可怎麼辦?平時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
蕭傾越想越覺得心裡難受,心上就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既沉重又壓抑。
她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後來這些話她自己都記不全了,一邊處理著傅明奕身上的傷口,等處理完了,又強行掰開他的嘴巴給他喂了一顆藥。
所有她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她頓時感覺到全身的力氣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一樣。
她一屁股坐下來,撞得脊椎都有些生疼。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剛才她在給傅明奕處理傷口的時候,連自己暈血這樣的本能都給忘掉了。而隨之而來的疼痛、疲倦、恐懼、失望等等負麵感覺像是最卑鄙的敵人一樣,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一下子全部占據了她的感官。
她覺得自己的手臂疼得簡直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想,要不然就是骨折了,要不然就是扭傷了。
好在她全身上下似乎沒有嚴重的出血症狀。
但是她都沒有力氣馬上看一下自己可憐的手臂。
更糟糕的是,剛才她把有用的藥幾乎都用在傅明奕身上了。
她逼迫自己去想一些與現在狀況無關的事情,以此來分散痛苦。
她記得無先生說過,他教的心法如果勤加練習的話,雖然不能讓她變成武功高手,但是也會有武者的真氣護體。這樣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還能夠多一層生命保障。
之前她在墜落懸崖的時候就感覺到無先生這話多麼正確了。
不行她就練練心法,說不定能緩解疼痛呢?
傅明奕啊,你快醒來吧……
蕭傾努力將那些負麵情緒都丟出腦海,然後努力讓自己像平時在承德宮一樣心無旁騖地修煉心法。可是她發現她總是沒辦法靜下心來。
傅明奕昏迷不醒,外麵不知道還有沒有黑衣人,這個洞裡又冷又潮,又沒有食物,而且他們都受傷了,這裡缺醫少藥……
她怎麼想都覺得境況太過悲觀。
她總是忍不住祈禱讓傅明奕快醒過來。
最後,她乾脆睜開眼看著傅明奕,幾乎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他,什麼也不做了。
她想讓傅明奕在下一秒就醒過來,可實際上,這個過程長得讓她幾乎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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