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盛錦初手攥著熱茶,一臉平靜的坐在了桌旁,麵色恬靜的捧著卷書瞧,屋子裡靜悄悄的。
偶爾有翻頁的聲音,方嬤嬤看了眼漆黑的天,道:“姑娘,歇一歇吧,當心累壞了眼睛。”
“嗯。”她心不在焉地應了。
心想著或許今夜不來了,匆匆洗漱後上了榻。
次日天不亮方嬤嬤就喊醒了她:“姑娘,姑娘。”
盛錦初睜眼。
“今兒一早老齊在老爺的牌位前有發現。”
一句話讓盛錦初瞬間困意全無,掀開被子套上衣裳,去了趟祠堂。
齊肖見人來趕緊將東西遞上。
一塊緋黃玉佩,中間雕刻著湛字,觸手細膩質地通透,絕非凡品。
“姑娘,這是太子的玉佩,老奴……我,我絕對不會認錯的,昨夜太子殿下來祭拜過老爺。”齊肖老淚縱橫,也不枉老爺拚死幫了太子一把。
“如今太子戰勝歸來,又是儲君,姑娘也算是有了靠山。”
盛錦初緊握住玉佩,同樣很激動。
士農工商,商人身份低賤,父親死後,多少人遠離盛家,趙氏要是存了心對付她,夠她喝一壺的,更彆說還有個祁國公府也參與其中了。
貿然去了京城,她也沒有多少信心扳倒趙家和祁國公府,如今,算是有了點底氣。
“老奴不明白,太子殿下為何不正大光明來祭拜呢?”方嬤嬤想著的是,太子從正門進,不就等同於直接給姑娘撐腰嗎?
盛錦初道:“太子未娶,我未嫁,一旦露臉,保不齊就會被人利用了,留下玉佩是要我危難之時,憑借玉佩上門求助。再者三年前太子運送糧草被燒的事還有蹊蹺,此事並未外泄,他也是為了避嫌,不給我添麻煩。”
留下玉佩,又親自取證送上門,已經證明誠意。
方嬤嬤恍然大悟。
盛錦初收起玉佩,又聽說陸大人來了,她立即趕往,果然看見了陸大人穿著湛藍官袍,身後跟著數十個獄卒,那架勢過於正經了。
她眼皮跳了跳,徒步上前:“陸大人。”
陸大人看了眼來人,沉聲說:“盛姑娘,三年前自私變賣盛家家產的人有線索了。”
盛錦初不解,就為了這事兒大清早這麼大陣仗來了盛家?
“什麼線索?”
聞訊趕來的趙氏皺著眉來了,質問看向了盛錦初:“你去報官了?”
“不是盛姑娘報案,隻是一樁案子牽扯上盛家其中一間鋪子,恰好那間鋪子是三年前被夫人賤賣。”陸大人說得一本正經地從懷中掏出趙氏親筆畫押的字據:“這間字畫鋪,夫人可有印象?”
趙氏雙眉緊鎖,久久沒有回應。
盛錦初上前解釋道:“父親當時剛逝,母親又得了癔症,未必記得仔細,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陸大人卻道:“這是一間古玩字畫鋪,幾個月前流傳在市麵上有一幅字畫上落下印記便是雲墨齋。”
“雲墨齋賣字畫有什麼問題嗎?”趙氏忍不住問。
陸大人環顧一圈,讓其他人都退下,冷聲說:“字畫裡還夾雜著邊防圖!”
邊防圖三個字讓趙氏內心一震,直接搖頭:“不,不是我,這件事我不知情。”
“還請夫人將名單上的人交出來。”陸大人掏出名單,上麵赫然寫著幾個人的名字,全都是趙氏的親信。
趙氏擰眉:“這件事會不會有誤會?”
“此事事關重大,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陸大人的臉色極其難看。
趙氏也不敢忤逆,邊防圖的事一旦泄露,那就是抄九族的大罪,她承擔不起後果。
偏不巧,這些人都跟來了隴西。
也隻能將人交出去。
陸大人直接將名單上的人全部帶走,人一走,趙氏上下打量著盛錦初:“錦初,陸大人怎麼會無緣無故來了盛家,是不是你?”
“母親慎言!”盛錦初立即反駁:“邊防圖可是要抄九族的,女兒怎麼敢?”
趙氏一想也是,一旦落罪是要掉腦袋的,她沒那個膽子。
她的確沒那個膽子,邊防圖的事一出,等同於是將盛家架在了火堆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