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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境內,泗水之畔。
無數龍驍營騎士嚴陣以待…
陸羽緩緩行至泗水旁,感受著岸邊的微風,似乎微風吹來的水花很蕩漾,濕漉漉的。
他掐指算算,今年的雨季似乎會來的早一些,大概還有一個月,就會有一場暴雨傾盆!
算完了這些,陸羽又浮想聯翩了起來。
他尋思著,程昱那邊搞定了沒有啊?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咋還沒一封信箋傳回呢?
等待,總是一件焦急的事情啊!
就在這時…
“陸司農…”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陸羽回頭正看…到一票人…
曹操、荀攸、戲誌才、許褚、曹仁,還有數不儘的虎賁軍!
這些,每一個都是老熟人了。
陸羽連忙拱手。“拜見曹司空,拜見諸位…”
“無需行禮。”曹操擺擺手,當即將那封許都急件遞到了他的手裡。“這份急件是荀令君七百裡加急傳送過來的,你看看!”
陸羽展開一看…
清秀的眉宇不由得深深的皺了起來。
張楊反叛?五萬大軍要進攻“東市縣”,這不是明擺著要打通攻往許都城的道路嘛?好一招圍魏救趙啊?
這是陸羽下意識的想法…
可…是不是圍魏救趙其實不重要,陸羽當即回過神兒來,啥情況啊?他不是都派程昱去了,難道…沒搞定?
當即,陸羽撓了撓頭,心裡嘀咕著不該呀,這次的策反…憑著他從古籍文獻中回憶起的,再加上程昱一貫的膽大心細,沉穩睿智,簡直是穩如狗啊!
斷然不至於搞砸了呀!
陸羽深吸了一口氣,清朗的麵容上蕩漾出幾分憂色,輕輕抬眸望向曹操與身側一乾文臣武將,他們一個個均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也不怪他們的表情如此凝重,張楊五萬大軍奇襲後方,這會引起可怕的骨牌效應。
回援必定是要回援的…
可,一旦回援,好不容易謀得的大好局麵,頃刻間就要葬送了。
可惜,很可惜呀?
曹操的眼眸凝視著陸羽,一雙明亮的眸子裡,滿是期待的神色。
“陸司農,你最擅長應對這突襲,你有什麼看法?”
這曹操不問還好,一問之下,陸羽覺得很壓抑呀,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如實將情況分析給曹操聽。
“曹司空,按照我的預料…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啊!當然了,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那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回援,不過…這無疑就讓呂布喘出了一口大氣,以後再想對對就難咯!”
聽到這兒,曹操與一乾文武的心頭沒來由的,有一些煩躁,一個個目光均變得深沉,臉色更是陰沉無比。
就連一貫睿智的陸司農都沒有辦法麼?這…局勢並不樂觀哪!
曹仁皺眉:“不如,讓我帶一支兵馬回援!大哥繼續攻城!”
這話脫口,戲誌才當即擺手。“不好,若是回援,回援多少兵合適?張楊手上有五萬大軍,回援的少了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回援的多了…唉…”
“再加上許都城周圍的各郡縣又要防備張繡、劉表、袁紹…根本不可能抽出更多的兵馬,分兵作戰,並不明智啊!”
戲誌才沒有把話講完,可意思再明白不過。
回援少了不頂事兒!
回援多了,呂布也不是吃乾飯的呀,再加上這下邳城城高、河深,沒有數倍的兵力,哪那麼容易攻下來呢?
一下子,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凝重之色。
“其實…除了回援外。”陸羽適當的開口:“還真的有一個彆的辦法。”
“什麼?”曹操的精神一震,像是看到了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希望”一般,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陸羽。
陸羽心裡嘀咕著,程昱啊程昱…這次看你的了,希望…你隻是慢了點兒!
念及此處…
咳咳…
陸羽輕咳一聲,“其實,在此之前,我就算到了呂布會聯合張楊奇襲咱們的後方!”
嘿…
這話脫口,在場所有人懵逼了。
算到了…你為啥不講出來呀?也好早做準備,不至於到如今這樣的地步,一乾人來尋你陸羽問計,不厚道啊!
陸羽見眾人沉默,嘴角淺淺一勾,露出一抹淡笑,旋即繼續說道:“曹司空與諸位一定在嘀咕,我陸羽為何預料到張楊的行動,卻沒有告訴諸位,這個緣由嘛,是因為我認為這根本不是什麼壞事兒,甚至,在我看來,這是一件好事兒,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呃!”
一乾人懵了,後方都快被偷襲了,還好事兒?好在哪了?
所謂聽話聽音,他們發現這一刻,有點聽不懂陸羽的意思了。
這話得虧是陸羽說出來的,換作彆人,保不齊…戲誌才直接就要冷聲質問了。
“當然了,雖然是好事兒,可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所以…我就派龍驍營程的程司馬赴河內之地去執行此相關的任務!”
“在我看來,對付一個區區張楊,對付這五萬兵馬,程司馬一人足夠了,當然了…這在諸位看來是挽狂瀾於既倒的舉動,可在程司馬看來,那是平平無奇,他出馬足夠張楊奇襲許都城的計劃胎死腹中,保不齊…還能賺到一些甜頭呢!”
越往後說,陸羽越是自信。
畢竟,根據根據古籍、文獻的記載,縱然他不派程昱去河內,張楊反叛也會被部將楊醜給殺掉,隻是就可惜了這楊醜,被眭固給殺了,更可惜了這幾萬兵,一股腦被眭固帶往了袁紹的營寨。
這無異於資敵啊!
故而,河內的局勢…最壞的可能性,之是失去了這五萬兵,失去了河內之地!
可若是說張楊奇襲許都城,那不可能,絕不可能!
就是程昱任務失敗了,也沒這個可能。
便是為此,真相隻有一個,這封許都急件是許久前傳來的,而程司馬的飛鴿傳書還在路上。
嘿…
曹操認真的聽著,他對陸羽的話還是信服的。
隻是,戲誌才、荀攸就有些著急了…
誠然,他們也信陸羽的話,陸羽的推斷,可當這急件真的傳回,他們更會下意識的生出其他的想法。
會不會…程司馬這次的任務失敗了呢?
畢竟,現有的情報並不妙!
“陸司農,你對仲德這次的行動有幾成把握?”曹操主動問道…
陸羽認真的回答…
“原本是九成,現在嘛,我認為是十成,穩得很!”
念及此處,陸羽眨巴了眼睛繼續說道:“曹司空與諸位似乎隻看到了張楊叛亂的本身,但…實際上,透過這個事件,我們不妨去窺探下張楊這個人!”
“他的性格想必諸位都不陌生,寬仁和氣…忠厚謙和,這樣的特點做一個謀士、做一個能臣完全沒問題,可偏偏他是一個軍閥,他手下有五萬將士!在這個身份上,忠厚一旦過頭,那無異於這個人就沒有什麼威嚴,不足以服眾,而他的仁慈在這亂世中更是兵家大忌!”
就像“感情”是對抗路的大忌一般…
仁慈是做將軍,做統領的大忌!
“曹司空與諸位多半沒有聽說過,有關張楊的一個故事!昔日裡,張楊曾有部下準備反叛,不想被張楊得知,正常來說,任何一個軍閥都會嚴懲這等叛徒,以正軍法,以儆效尤,可偏偏張楊的做法截然不同,張楊非但沒有懲罰這個叛徒,還到他麵前哭訴,最後這件事他哭著哭著,竟是不再追究了。”
講到這兒,陸羽頓了一下,繼續道:“這便是張楊,永遠以寬厚的心去包容彆人,永遠在軍中沒有什麼架子也沒有什麼威望,若在平時倒是也沒什麼問題,可偏偏,他這次奇襲曹司空,無異於奇襲天子,這是與漢庭決裂,這是要做反賊!”
“他的部下們會怎麼想?會如何行動?這些…不用我講,諸位也不難體會,退一萬步說,反正造張楊的反也沒什麼後遺症,隻要有人稍加挑唆,足夠…三軍嘩變,一夜之間可覆滅張楊,足夠將這數萬河內的兵勇引入正途!引入曹司空的營寨!”
陸羽的話沒有直接講明他的計劃。
可…
大致的思路已經娓娓道出。
聽了他的這一番話,曹操的心裡,當即就升騰起無數的希望。
窺探人心,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羽兒所擅長的,曾經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其餘諸謀士、諸武將聽到這兒,也是若有所思。
而幾乎同時。
一隻飛鴿落入了軍寨之內,負責傳訊的士卒迅速的取下這飛鴿腳上的布絹,快步跑往泗水之畔,跑往曹操所在的位置。
這是一封急報!
是從河內方向一站一站飛來的急報…
同樣的急報,不同的運送方式,自然也是截然不同的內容!
不過,這一封急報雖是布絹,可論及分量可比方才的那封竹簡要“厚重”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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