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提前就算到了呂布會聯合張楊;
算到張楊會奇襲後方;
算到了張楊手下心生叛意,算到了他終將眾叛親離,更是恰逢其時的安排程昱前往,如今又會是何等局麵呢?
當然了,對於戲誌才、荀攸、曹仁而言…
這股對陸羽的驚訝,很快就煙消雲散。
似乎…
每個人的心頭遠沒有想象中的震撼,就好像是習慣了呀!
陸羽這算無遺策、料敵於先、攻敵攻心、不戰而屈人之兵就不是第一次了,委實習慣了。
“哈哈…”曹操笑著說道。“陸司農,這一次你與仲德都立下大功了,這功勞我權且先記下了,待得剿除呂布回歸朝廷之後,我在奏請天子替你們請功!”
聞言,陸羽微微拱手。
“那陸羽就替程司馬謝曹司空了。”
後方穩固,這下,可以把目光與注意力全部焦距在眼前的下邳城了。
曹操回想起來,似乎…方才是羽兒謀劃,是荀攸主動提出的那水淹下邳城。
心念於此,曹操的眼眸再度抬起,望向了身後這波濤洶湧的泗水。
“陸司農,公達,你們不妨細細的說說,這水淹下邳之事。”
言及此處,曹操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眸回望向陸羽。“陸司農,你不妨直言,下個月真的會有暴雨麼?具體是哪一天呢?這暴雨會下多大?”
這個…
陸羽撓撓頭,曹操拋出的這靈魂三問,他不知道啊!
誠然,無論是演繹還是正史上,均記載過這個時間段“水淹下邳”一事,可具體哪一天,陸羽就不知道了!
他又不是龍王,哪能真的掐指一算,就算到下雨的日期!
不過是裝腔作勢,維護他陰陽家傳人的“神格”罷了!
可…
大體思路總是不錯的。
“曹司空,我料定大雨是在下個月,可具體哪一天就不好說了…這個超出了的能力!”
陸羽很坦誠…“不過,無論是哪一天暴雨傾盆,現如今,時間對於曹司空而言就格外的緊張了!”
講到這兒,陸羽頓了一下。
“下邳城外有兩條河——泗水、沂水!而暴雨之前,曹司空需要派人圍著下邳城開始挖壕溝,壕溝一端是下邳城,另外一端則是這兩條河流,如此一來,暴雨之時,挖通河流的最後一段,河流水位上升,才會倒灌入下邳城!”
彆看電視劇裡,水淹下邳這段戲,一個鏡頭就過去了。
可實際操作起來,並不簡單,這可是個大工程,動用的工兵何止上萬人。
呼…
深挖壕溝?河水倒灌是麼?
曹操眼眸眯起,他的眼睛順著身側的泗水望向不遠處的下邳城,他在細細的評估,挖這麼一條深溝需要多長時間?
能不能趕上那暴雨的傾盆?
細細的思慮了一番,曹操的眼眸才徒然睜大。
“子孝…”
“末將在。”曹仁拱手。
“即刻出動所有軍士圍下邳城深挖壕溝,引沂水、泗水兩條河流,倒灌下邳城!”曹操斬釘截鐵的吩咐道。
“喏…”曹仁拱手領命。
出動全軍深挖壕溝,固然是快,可有隱患哪,倘若這個時候,呂布率軍殺出,那可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不過,曹操篤定,失去了陳宮助力的呂布,他想不到這一節!
他甚至想不到,曹軍深挖壕溝是為了什麼!
蠢萌蠢萌的呂布,有時候看起來,還真是很可愛呢!
嗬嗬…
洪水倒灌,水淹下邳,就等下個月了。
心念於此,曹操的眼眸中精光乍現,仿佛…下邳城已經十拿九穩,中原,嗬嗬,他曹操就要問鼎中原!
…
…
下邳城,牢獄之中。
陳宮坐在地上,蓬頭垢麵,他的麵前有一張破舊的石案,案子上擺放著一疊小菜,一壺小酒。
這牢獄中極其寒冷,凍得陳宮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可…總算還有這麼一小壺酒,扛不住的時候,就抿上這麼一小口,渾身一股暖流。
說起來,陳宮始終是昂著頭,他那股與生俱來的不服輸與信念的堅守,讓他絕不會屈服。
哪怕是如今這不利的局麵?
哪怕一天裡,他根本看不到光。
可…
希望,他的心中還有著希望。
等到張楊奇襲許都城,等到曹軍退兵,呂布會醒悟過來,他…陳宮,才是…才是真正忠誠之士!
“再給爺拿一壺酒來…”陳宮朝著一乾押獄嚷嚷著,“爺告訴你們,用不了兩天,曹軍退了,奉先就會醒悟過來,他就會知道我陳宮才是那個幫他的人!不像是某些小人笑裡藏刀,口腹蜜劍!”
“等我出去了,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有賞賜!快,給爺拿酒來!”
誠然…
陳宮桌前的酒與小菜均是押獄們特地準備給他的。
一來,呂布有令讓好生待他!
二來,聽溫侯這意思,似乎,陳先生還有轉圜的餘地,那…現在這檔口,碰上他落難,伸出援手拉他一把,保不齊…日後就能榮華富貴呀!
“陳先生,咱們這牢獄裡的酒都被你喝光了…沒有了呀,不過…您也彆生氣,小的這就去酒肆裡幫您打來!”
押獄笑吟吟的喊道…
陳宮卻是一擺手,“對了,出去打聽下,城外的局勢如何了?曹軍有沒有什麼新的動作?”
“這個…”押獄如實道:“小的不是告訴過您嘛,曹軍最近在挖洞,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難不成真的想要挖地洞殺進來呀!”
挖地洞…
如此新穎的戰法在三國時期還正的有人使用過!
這是袁紹袁本初的高光時刻。
就在現如今,他與公孫瓚於幽州殺得昏天黑地,袁紹采用的戰法便是挖地道,隻一個地道就下了幽州最大的城郡——涿郡!
哪怕是公孫瓚也不由得感慨——袁氏之攻,似若神鬼,鼓角鳴於地中,梯衝舞吾樓上!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可…
幽州是幽州,這下邳城護城河深著呢,哪那麼通過地洞挖進來!
“地洞?還在挖地洞麼?”陳宮的眼眸一凝…“去吧,去打酒吧,這次打探下,可有什麼河內郡傳來的消息…”
提到河內郡,陳宮的語調加重了不少,儼然…他現在心頭最在意的便是這個。
逆風翻盤也全指著這個!
“好勒…”
說著話,押獄就準備走出大牢。
哪曾想,剛剛轉身,“砰”的一聲,押獄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堵牆上。
整個人被撞到,他抬起頭,當即大驚…
“溫侯,小的不知是溫侯到了,冒犯了,冒犯了…”
押獄慌忙呼喊著…
沒錯,來者正是呂布,且他已經在門外聽了許久。
呼…
一聲冷呼,他一把推開了麵前這押獄,眼眸深深的凝望著陳宮。“先生在這牢獄中有酒有肉,過的委實不錯嘛!”
看到呂布,陳宮整個人激動了起來,他雙手抓住牢籠。
“奉先,是不是…是不是河內傳來消息了!是不是曹操…曹操他退兵了!”
聞言…
呂布的眼眸一眯。
他頓了片刻,方才開口道:“河內的確來消息了…隻不過…”
肉眼可見,呂布的拳頭猛地握緊,此間力道怕是能捏碎石階!“誠如陳先生所言,河內還真的來了一個好消息呢!”
轟…
一拳揮…啊不,準確的說,是一拳砸出!
剛猛的力道,就如同一頭牛渾身的勁力傾斜於一個點,猛地砸向了麵前的牢籠!
…
…
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