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於此,陸羽再度把眼眸轉向呂布這邊。
可…不等他開口。
呂布當先道:“呂影!彆無!所求!”
真的是彆無所求麼?
不…
陸羽懂,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呂影衛士,你放心好了,該照顧的人我都會好好照顧!無論是我那未過門的媳婦,還是我那小娘,當然了,還有我那小妹!”
說是這麼說…
對於陸羽而言,尋找呂玲綺、照顧貂蟬也就罷了!
偏偏…一想到還得照顧個兩歲的小蘿莉,陸羽就感覺一陣蛋疼,這是要提前步入“奶爸”的幸福生活了?
果然。
陸羽這話脫口,呂布的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陸羽這公子…總是讓他放心哪!貂蟬、玲綺、靈雎交到他手上,呂布可以安心的去了!
卻就在這時…
賬外有龍驍營騎士稟報。“陸統領,曹司空那邊派虎賁軍來了,說是要請陸司農赴衙署一敘。”
一敘?
陸羽眼珠子一轉,心裡嘀咕著,多半是老曹要喊他一道討論接下來的戰略!
當然了…
陸羽之前就定下了這東望、西攏、南橫、北和、中定的大策略。
現在,徐州一定,中原就算穩定住了。
“東望”的戰略大獲成功,至於“北和”暫時不用擔心,袁紹吞並公孫瓚之前,是不會對曹操宣戰的。
可…根據細作傳報,袁紹已經動兵了,三路大軍齊伐幽州,憑著公孫瓚很難抵擋得住,幽州的覆滅,也就是這一半年了!
而這中間,需要完成的戰略還有很多——“南橫”、“西攏”、“中定”!
且不說“南橫”與“中定”…
單單這“西攏”方略,陸羽可是安排了人的!
隻是不知道,這位大書法家鐘繇,如今他在並州之地境況如何?
還有南邊,扶持陸家的合縱連橫!
還有司隸之地,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張繡與大忽悠賈文和…
徐州一定,接下來…該輪到他們了。
“讓虎賁甲士回稟曹司空,就說我即刻就到…”陸羽回了一句,旋即再度凝望向呂布與楊修,他先閃了,跟老曹聊聊戰略去了,留下這二位在這邊親近、親近好了!
畢竟這兩位,在未來的一年裡可是一對黃金搭檔!
踏踏…
陸羽邁步離去。
他這一走,楊修頓時就感覺到一股從內而外的威懾感,甚至…他感覺渾身都癢!
總之,很慌!
一貫善於言辭的他,這一刻,竟…啞口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還是呂布率先張口,打破了此間的平靜。
“楊公子,此並州之行,希望你、我合作愉快!也希望你那花花腸子,不單單隻是能誆騙住那個‘愚蠢’的溫侯!”
呃…
聞言,楊修心一沉,當即堆笑著回道。
“哪裡…哪裡…”
這話脫口,他覺得哪裡不對,趕忙改口。“一定,一定…”
呃…好像又不對。
登時楊修閉上了嘴巴,這一刻,他總算能理解,什麼叫越說越錯!
這一刻,他決定,在呂影麵前,要做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
…
關中,三輔之地!
莽莽黃沙,浩瀚大漠,這裡有與中原大地截然不同的環境,一眼望去,數百裡無城扈,無人煙。
偶爾能聽到一些馬兒的嘶鳴,這是一些商隊的馬兒遊走於此間。
除此之外,也能時不時的看到,一些軍閥在征鬥,以命相搏,有的是為了糧食,有的是為了地盤,有的則是單純的因為這關中乃尚武之地。
剛剛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
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
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呼…
此刻!
百十人的馬隊停在了一處距離血腥殺戮不足十裡處的驛館。
從馬車裡緩緩走出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麵頰的輪廓看起來很方正,長長的胡須,氣場上也很足!
他正是,朝廷新晉任命的“侍中”、“司隸校尉”,“持節督關中諸軍”的大官——鐘繇!
隻是,外表的氣定神閒…並不能完全遮掩出他內心中莫名的心驚。
他的心情格外的凝重。
說起來。
他作為蔡邕書法的傳人,當世聞名的書法大家…
來到這關中尚武之地,督關中諸軍,這事兒聽起來就玄乎!
真到了這兒,鐘繇覺得更玄乎,不光玄乎,還很懵逼!
從始至終,這事兒就離譜!
他好端端的做個太學教員,教授太學生書法技藝,教書育人,為天下士人敬仰,這不香嘛?
怎麼就為了這些“侍中、司隸校尉”,為了那“建功立業”的願景…甘心來這凶險萬分的地方。
誠然,鐘繇是個愛挑戰的人,可眼前這境況不像是挑戰哪,這分明就是送死!
鬼知道…會不會突然有一支冷箭,他就真的要魂歸關中!
呼…
再度長長的呼出口氣。
後悔了,鐘繇後悔來這兒了。
當然了…即便是到現在,他也想不通,為何一貫眼光銳利、毒辣的太學總長陸羽,他會向曹司空舉薦自己這麼一個大書法家呢?
自己似乎並不是很能打呀?
當然,這一方土地,筆杆子裡更是出不了政權!
有那麼一瞬間,鐘繇覺得,就是派許褚、典韋來這兒,也比自己靠譜啊!
“這是上了賊船,騎虎難下呀!”
鐘繇眼眸凝重,他知道,此行的目的是穩住關中諸侯,替曹司空守住西大門!
可關中諸侯,包括韓遂、馬騰、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
數都數不過來!
他們少則手上有千餘兵馬,多則如韓遂、馬騰,他們手上的兵馬怕是有大幾萬之多?更誇張的是,這裡…殺個人就跟殺隻雞那麼簡單,不會有任何麻煩!
強者為尊!
關中,正兒八經的強者為尊的地方!
…可他鐘繇呢?
回首望向自己的馬隊…
也就一百多人,說起來,陸總長也算是夠意思了,還特地派遣了五十名龍驍騎騎士…
當然,也不排除,陸總長是派他們盯著自己,生怕自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除這寥寥的兵馬之外。
鐘繇還有一封天子任命自己為長安郡太守的詔書!
除此之外,他還有啥?
硯台?墨寶麼?
他…究竟憑什麼,能讓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關中諸侯聽他的?
等等!
鐘繇猛地想起,當初接旨時,陸司農委托小黃門交給他一封錦囊,讓他到這關中之地,不知所措時再行打開。
現在,已經到了這關中之地,鐘繇的心情也是“懵逼他媽給懵逼開門,懵逼到家了”此時不打開,更待何時呢?
或許…陸總長早有對策?
心念於此…
鐘繇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封錦囊,旋即毫不遲疑的打開,將裡麵的布絹迅速的展開,眼珠子恨不得貼上去。
可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鐘繇整個人更懵逼了,他感覺懵逼他二大爺都到家了!
因為這錦囊中唯獨八個字——
——“自由發揮,隨機應變!”
此時此刻,究是這位一向氣定神閒的大書法家!
他的身子一顫,雙腿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再地上。
有那麼一瞬間,鐘繇有一種“蚌埠住了”的感覺,他不是來當官的,他是來送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