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斬石斷金的戰戟,刀槍不入的鎧甲,在這邊陲之地,與胡人交手,唯獨兩個字能形容——無敵!
特彆是那領頭騎紅馬的將軍更是悍勇,方天畫戟的每一次揮動,都有成片的胡人倒地不起,失去生機!
“強…好強的軍隊!”
“是啊,如此騎士…該能媲美那響徹九州的龍驍騎了吧?”
“這位將軍…怕是,怕是唯獨那逝去的無雙戰神呂布能與他一較高低吧!”
許多義士看著呂布的身影,他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口中的龍驍騎…是傳說中戰無不勝的存在。
他們提及的無雙戰神呂布,更是當世無雙,無人可以匹敵!
這些話,一條條傳入呂布的耳畔,“殺瘋了”的他,早已顧不上去理會,他的雙眼唯獨一片赤紅,一片嗜血!
仿佛…
唯有胡人那滾燙的血,能讓他不斷的找回那逝去的靈魂!
“跑了…快跑啊!”
“妖怪,這騎紅馬的就是個妖怪!”
“饒命…”
“啊…”
哀嚎聲還在繼續,還在蔓延!
呂布順手救下沿途的義士與百姓,並州本就是尚武之地,這裡的男人各個會武功,所缺乏的不過是一個領袖罷了!
無數精壯男子加入了呂布的隊伍,原本三十人的隊伍,愣是慢慢的擴大,彙聚成了兩千餘人,這個數量還再不斷的攀升!
特彆是呂布不斷重複的那一句——
——爾等,還能戰否!
呼…
——能戰!
——敢不死戰?
…
雁門關城樓上,鮮卑大將宇文憲正在與十餘名部將慶賀。
忽的…
一名胡人匆匆跑來稟報。
“宇文將軍…雁門郡發現了一支漢騎,他們突然襲來,弟兄們死傷慘重!他們…他們往咱們雁門附近殺來了。”
他沒有弄清楚狀況,隻是聽聞雁門城內城外均出事兒,才趕忙來稟報!
“漢騎?”
宇文憲眼睛冷凝…
一乾部將卻是躍躍欲試。
“這群待宰羔羊竟還敢造次!”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宇文將軍,請讓末將帶本部騎兵去絞殺他們,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捉回來,咱們活剝了,煮著吃!”
眾人怒不可遏…
可唯獨宇文憲臉色出奇的冷靜,“密探剛剛查明,雁門關外集結了一支白馬騎隊,倒是有點昔日幽州白馬義從的味道!關內的騎兵勢必會與他們會合,咱們正好一網打儘!”
白馬義從麼?
這四個字一出,所有鮮卑部將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
儼然,“白馬義從”這四個字對胡人是莫大的威懾…
甚至,對鮮卑人而言,它的威懾程度僅僅低於那已殞命的無雙飛將——呂布呂奉先!
…
雁門關外十裡處,這裡…是荒漠中的樹叢!
無數附近村落的百姓都在這裡集結…
要知道,大漢與鮮卑的疆域劃分不隻是雁門關,雁門關外還有十餘村子,裡麵生活的也是漢人哪!
集結之地,還有一支數百人的騎隊,各個騎跨著白馬,儼然頗有昔日裡“白馬義從”的風采。
而此刻…
根據斥候打探回的情報,整個雁門郡已經失守,縱使他們能趕至雁門關,可難逃的路上到處都布滿了鮮卑人。
呼…
一聲長長的呼氣。
兩個男人正蹲在地上,一邊畫圖,一邊商議護送百姓南逃的路線。
這兩個男人中,其中一個名喚閻柔,年少時被鮮卑俘虜,但臥薪藏膽,獲其信任,被推舉為烏丸司馬,乃是為數不多能讓鮮卑、烏桓都信任的漢人。
此番,鮮卑南下…
他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他要儘可能多的保護族人,此間數十村落,數千百姓的存活,便是因為他提前放出消息。
可…
如何南逃?
這是個大難題。
另一個男人名喚田豫,乃是公孫瓚手下的部將,自從嚴綱率領的那支白馬義從被先登死士絞殺覆滅後,公孫瓚一直嘗試著再組建出一支“白馬義從”的軍團,於是便任命田豫挑選精銳將士赴雁門之地實戰訓練!
倒不曾想,恰好遇到了胡人南下劫掠!
白馬義從的使命本就是保衛大漢邊陲,田豫當機立斷…護衛百姓南逃!
這才有了他與閻柔的碰麵!
說起來,兩人曾經的主公分彆是劉虞和公孫瓚,可謂是勢同水火,按理來說,兩人見麵也該是劍拔弩張。
可…
因為袁紹對雁門的置之不理,因為無數族人身處於這水火之中,兩人決定放下恩怨,攜手先帶百姓南逃,躲過這一劫!
當然…
難逃並不輕鬆,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當前的局勢可以說是四麵楚歌。
商議了許久,兩人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閻柔率領,帶著眾多百姓沿著山路往南緩行!
一路,則由田豫統領,領著五百“白馬義從”向雁門關進發,吸引鮮卑人的注意力,同時…試探著能不能突圍,南下至河內之地!
袁紹鐵定是指望不上了!
那麼…
隻能趕至河內,向曹操求援了!
“閻司馬,該出發了。”田豫歎了口氣。
“可…駐守雁門的千餘義士,他們還沒有回來呀!”閻柔訥訥道…
這話脫口,無數百姓心頭一酸,一名右臂負傷的義士悲愴的回答道:“閻司馬,他們…他們回不來了,你那情報傳至雁門關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多半已經…唉,走吧,走吧…”
聽到這兒,田豫的眼眸中也泛起了淚花,誰能想到,昔日裡…從未讓胡人踏過的雁門關,這一次的淪陷僅僅是一日之間。
何其諷刺?何其荒誕?
莫說是昔日呂奉先在世時,胡人不敢南下牧馬!
縱使公孫將軍那三千白馬義從還在,鮮卑人又豈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也怪那袁紹袁本初,枉擔此並州刺史之銜,竟對鮮卑南下置若罔聞,完全放棄抵抗!
可悲,可悲!
不知道因為他的冷漠,會有多少義士,多少百姓的亡魂將永遠沉眠於此!
田豫看看自己身後的五百餘“白馬義從”。
說是義從,不過就是尋常騎著白馬的將士罷了,他們訓練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我答應過劉虞刺史!”閻柔喃喃道:“屈身烏桓,就是為了能在關鍵時刻,保護住咱們漢人,可…現在…這麼多義士死在了雁門關,唯獨我苟活於此,我…我有何麵目去見劉虞刺史呢!”
閻柔顯得很是落寞。
駐守雁門的千餘義士殞命,這個結局未免太過悲涼了。
“咱們漢家男兒都是好樣的,沒有一個是孬種,今日…胡狗南下劫掠之仇,他日,咱們漢家男兒必十倍討回來!閻司馬,你、我有朝一日一定屠了他們鮮卑王庭,重塑昔日冠軍侯封狼居胥的風采!”
“咱們要在那西域之地建立起咱們漢人的家園,將這群胡狗永遠逐出邊塞!”
田豫拍了拍閻柔的肩膀,語氣篤定!
就在這時…
——“閻司馬,田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有…有數千胡騎,朝…朝咱們這邊襲來!”
一名斥候神色慌張的稟報道。
此言一出…
田豫與閻柔的臉色驟然一沉!
什麼?
南逃的計劃暴露了麼?
這又該如何是好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