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吧?
他倒是說的言之鑿鑿,可…事實上,怎麼打?拿什麼打?
而此時的陸遜眼眸冷凝,張昭想說什麼,他一早就胸有成竹了…因為,這些話術,在兄長最近一封寄給陳公台的信箋裡,說的清清楚楚。
而他陸遜早就一一破解…
誠然,陸遜起初還有些質疑,覺得這麼多家族想要投降,這不正好麼?
喜大普奔!
可是…兄長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曹軍現在的實力不足以吞下江東,哪怕江東有一大票的投降派,可隻要那些老臣還在,底蘊就在,曹軍的水戰以及北境與袁紹的雙線作戰也是一個大問題。
便是如此…陸羽此番謀算的南下,不過就是送給陸遜,送個江東陸家一個崛起的契機罷了!
“天意…哈哈哈…”
陸遜的聲音再度揚起。“江東孫氏三代人的努力,方才雄踞江東,據地千裡,如今雖兵力欠缺,但良將如雲,民心歸附,如此優厚的條件,是該橫行天下,替朝廷清楚賊人,何況這次是曹操主動來領死?怎可不戰而降?”
“張老所說的反抗曹操就是反抗朝廷,這於道義上就說不過去,曹操名為大漢司空,實則為大漢賊子,他是挾天子令諸侯,而不是奉天子令諸侯,便是為此,抵抗曹操不等於抵抗朝廷!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再說了,曹操看起來問鼎中原是很強大,可事實上,他北境未平,與袁紹的決戰即將上演,怎麼可能全力以赴南征江東,依我看…此次南征,他不過就是來試探江東!恰恰可惜的是,就這麼一試探,就嚇破了爾等膽魄!”
呼…
陸遜的話,有理有據,層次分明,讓吳國太,讓孫權、讓孫翊眼眸放光,胸腔中亦是熱血沸騰!
也讓張昭,讓各大家族的族長驚詫不已。
這是哪來的自信哪?
“你說的這麼多?可如何退五萬曹軍?”張昭反問道…“兩軍交戰可不是動動嘴皮子,不個不好就是生靈塗炭!”
講到這兒,張昭指著陸遜的鼻子咆哮道:“陸伯言,你來說?誰去退敵?誰?”
——“退敵?”
——“我…陸家,陸遜!”
陸遜筆挺的站著,彆看他還沒二十歲,可此間爆發出的氣場、言語間的自信讓人驚詫。
“我陸家雖沒有太多的兵勇,可族人、部曲亦有千餘!”
“大難臨頭,上有主公,下有家族,外遇強敵寇邊,內有萬千黎民百姓!當此時節,若沒有人站出來,那…我陸家,那我陸遜就站出來,哪怕是以螳臂之身去抵擋那萬千車駕也在所不惜,雖千萬人吾往矣!”
霍…
又是震耳欲聾的聲響。
孫權、孫翊的眼珠子都看直了。
張昭不住的搖頭。“胡鬨,胡鬨…若然你輸了呢?”
“輸了?”陸遜揚手道:“若我陸家輸了,那還有其他不畏強權之家族,若沒有家族敢站出來!那孫家三代人奮鬥出的底蘊,亦是我們江東最後的倚仗!”
“你陸家會覆滅!”張昭繼續道!
“我陸家覆滅又有何妨?”陸遜針鋒相對。“隻要能讓江東百姓,能讓江東萬餘將士重燃鬥誌,那我陸家之血便灑的值得!”
講到這兒,陸遜想到了兄長在書信中提及的一句,當即朗聲高喊:——
——“終有一日,長江上將漫揮天下淚,有我陸家,足壯我江東水軍之威…我以我血祭軒轅!”
轟…
這話,特彆是最後一句這“我以我血祭軒轅”一出,孫翊豁然起身,“陸家男兒好樣的,我這邊還有三千部曲,你一並拿去!”
“你們陸家且做這急先鋒,我與二哥在這後方幫你們調集糧草,募集士兵供給前線,哪怕打不過也不當緊,退到我這裡來,我再與那曹操一決雌雄!”
孫翊這話脫口…
“嗖”孫權亦是拔出了佩劍,這是他鑄造的六把神劍中的第四把,名喚——“流星”,他站起身來,走至陸遜的麵前。“此劍名喚‘流星’,權以此劍贈公子,遙祝公子凱旋!”
陸遜收起了劍…
眼神堅毅。
拱手以阿比…“必不辱使命!”
一言蔽,他朝吳國太拱手再拜。“今日來得匆忙,忘記給孫老夫人準備禮物,待得來日,陸遜定以‘破曹之捷報’為孫老夫人慶賀!”
“好…好…”吳國太震撼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獨一個“好”字,已經足以詮釋出她內心的呐喊與轟鳴。
倒是唯獨張昭…
他不住的敲打著腦袋:“瘋了,瘋了…”
其餘各大家族亦是竊竊私語,所議論的,無外乎是不看好陸家,更不看好陸遜!
倒是唯獨孔家的族長孔竺眼眸一眯…
他覺得這事兒就離譜,除了離譜,還詭異!
前腳,陸家視金錢如糞土,拋給他三百兩金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後腳…陸家就敢以區區一家抗衡曹軍?
這陸家…有點東西呀!
難道…是那山?是那嶺?
眼眸凝起,孔竺下意識的覺得,他得私下裡與陸家接觸一下,保不齊…有驚喜呢!
…
…
荊州,襄陽郊外,一座碩大的山莊處,幾間草爐前。
一架嶄新的木牛,一架嶄新的流馬就擺放在這邊…
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一步步的拆解其中的玄機。
這兩人正是諸葛亮與黃月英…
而這木牛流馬,乃是蔡瑁想方設法才從中原偷運過來的。
當然了,這邊的巧匠很少有人能搞明白這玩意的原理。
正好,黃月英向姨娘討要,姨娘向蔡瑁提及,也就做個順水人情,蔡瑁把這木牛流馬送給了黃承彥一家。
荊州嘛,是一個處處講人情的地方。
“玄妙,這齒輪好生玄妙。”黃月英依舊是蒙著麵紗,可她的眼眸凝起,緊緊的盯著木牛內的齒輪。“如此齒輪,似乎…在墨家機關術中也提到過,隻是,做成的話難度很大,也不會像這木牛流馬般靈活!”
講到這兒,黃月英頓了一下,好奇的望向諸葛亮:“師兄?你這位兄長諸葛孔明挺厲害的嘛!”
呃…
聽到這兒,諸葛亮略微有點尷尬,忙是用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其實,他以前也沒這麼厲害,想必這些年…在中原,在太學學到了一些本領吧!”
彆說,聽黃月英誇“諸葛亮”,諸葛亮還有些羨慕自己這個弟弟呢!
講到這兒…
諸葛亮似乎又看到了木牛流馬中的什麼,搖了搖頭…
哪怕這木牛、流馬就擺在麵前,可這個年齡的他…百工之術尚未純熟,尚無法完全窺探出其中的奧妙。
更何況,其中很多原理…在這個時代從未有人這般嘗試過!
可偏偏,效果又很好。
“師妹,還是請教師傅他老人家吧!”
“好!”黃月英也放棄了…
太難了…也唯有請教水鏡先生了。
兩人洗了把手,一路小跑著往這山莊內部走去。
沒曾想…
行至師傅門前時,卻正看到師傅與一個白袍鬥笠男子一道走出。
一邊走…還一邊交談著什麼。
——“師傅,徒兒此去北境,既為報此生之憾,亦為振興家族,今日一彆就不知道,何日還能來拜見師傅了!”
——“你安好,便好,好…好!”
水鏡先生司馬徽依舊是保持著他那“好好先生”的本色。
就在這時。
這白袍鬥笠男子“啪嗒”…一聲跪倒。
“既去北境,徒兒勢必會與隱麟有所交彙,徒兒不敢辱沒師傅之名,故,徒兒勢必全力以赴!”
呼…
很明顯,當提及“隱麟”時,這位鬥笠男子眼眸冷凝,語氣堅決。
聽到這兒…
黃月英好奇的悄聲問諸葛亮:“他…他是誰呀?”
“咕咚”一聲,諸葛亮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我隻見到過他一次,他是水鏡八奇中的第一奇,聽說是…出自汝南袁氏,可,具體的身份,我也不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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