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霓裳落地,袖口處發出清脆的聲響,儼然,這霓裳的袖口處藏著利器。
陸羽意料之中的點了點頭,又饒有興致的提起麵前的茶盞,環視了一圈,笑著問道:“不止是袖口中藏著利器?這茶盞中怕是也下毒了吧!”
呼…
呂玲綺輕呼口氣,她咬著嘴唇,一副想反抗,卻又投鼠忌器的模樣。
此刻的她已經褪去了最外層的霓裳,剩下的便是貼身的衣服…
哪曾想,陸羽卻是眼眸眯起,笑吟吟的繼續道。
“今天似乎不冷,繼續…脫!”
“你!”呂玲綺吟出一聲,可看到陸羽手中的黑匣子輕輕的抖了抖,想罵出的聲音登時就收了回去。
陸羽的本事,呂玲綺是知道的。
幾個月前的許都城保衛戰,龍驍營就是憑著一枚極小的弩箭,退了張飛先鋒軍的衝鋒。
陸羽既說,他手中這黑匣子能頃刻間奪人性命,呂玲綺毫不懷疑!
就在這時…
陸羽的聲音接踵而出。“呂姑娘彈指間,侯成、魏續、宋憲、成廉就殞命東海,本公子自問功夫比他們可差遠了,所以…麵對呂大小姐,不敢懈怠,呂大小姐還是脫了吧,免得你、我難堪?”
“脫了才難堪呢!”呂玲綺抱怨一句。
“不”陸羽卻是微微一笑。“脫了,是你難堪,本公子可不難堪…”
“你…”呂玲綺發現,她根本說不過陸羽,段位差太遠了。
咬住嘴唇的牙齒更用力了一分。
褪去貼身的衣衫,這下,呂玲綺身前隻剩下一個肚兜。
沒錯,古代的女子都穿肚兜,在這個時代,肚兜幾乎約等於後世的“抹胸”,呂玲綺的這個為長方形,對角設計的,上角裁去,成凹狀淺半圓形,下角呈尖形,幾乎將她那玲瓏剔透的身材淋漓儘致的展露出來。
陸羽心頭感慨,這身段…怕是不輸小喬的腰了吧!這誰頂得住啊!
隻是,這是一朵帶刺的薔薇,可遠觀不可褻玩哪。
陸羽這邊還在感慨連連!
另一邊…
都脫到這份兒上了,索性,呂玲綺心一橫,“敢問陸公子,褲子也要脫麼?”
驕橫的語氣中,帶著無限的鄙夷…
之所以這麼一問,有發泄,更多的卻是呂玲綺在拖延時間。
為了刺殺陸羽,她做了最萬全的準備,毒酒,毒暗器之外,還有臧霸…算算時間,臧霸與埋伏的刺客也該從閨房書架後的密道殺出來了吧?
隻要拖住就好,陸羽這黑匣子再厲害?還是幾十人的對手麼?
“本公子對你的腿沒興趣。”陸羽的聲音再度傳出…“轉過來吧!雙手舉旗,彆客氣,坐…”
袖口處是最容易藏匿暗器的,也是最隱匿的。
其它地方,陸羽有把握在呂玲綺出手之前,先製服她!
這…
呂玲綺眉頭緊蹙,就這麼穿著肚兜,露著香肩後背坐在一個男人的麵前麼?關鍵是…這個男人,還是…還是她的殺父仇人。
“你到底要乾嘛?羞辱我麼?”
陸羽微笑,依舊提起這黑匣子,手指就在機關處,儘管呂玲綺幾乎是坦誠相待了,可麵對這麼一個戰鬥力不低的暴利蘿莉,陸羽依舊不敢大意。
“你方才不是有問題?要問我麼?問唄…”
呂玲綺在拖延時間,陸羽其實也在拖延時間,當然了,呂玲綺等的是臧霸的刺客,陸羽等的人嘛…是她呂玲綺的爹!
之前在大堂遇見的朋友乃是楊修。
陸羽借小解與他聊了幾句,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呂玲綺是童淵的弟子,此番來,有替師傅交換俘虜、贖回顏良的意思,可更多的卻是報仇雪恨!
他陸羽竟有幸成為“呂布”的七個仇人之一,這簡直是比竇娥還冤了!
按照楊修說的,呂布已經在孫禮的帶領下去尋臧霸,多半也在趕來這三樓的路上。
想到這兒,陸羽饒有興致的望向呂玲綺,保不齊,今兒個他倆等的還是同一波人!
“啪…”
索性,呂玲綺就坐在陸羽的麵前。“陸羽,我知道你厲害,可你欺人太甚了吧?你害死了我父親,何必又要羞辱他?”
“羞辱他?”陸羽倒是一頭霧水。
呂玲綺的情緒有些激動,儼然就是“攤牌了,不裝了,我不是花魁,我是暴躁蘿莉”的既視感。
“——空餘赤兔馬千裡,漫有方天戟一枝!戀妻不納陳宮諫,枉罵無恩大耳兒!這還不算羞辱麼?”呂玲綺反問。
唉…
聽到這兒,陸羽無奈的歎出口氣,這妮子,跟他爹以前的性子一模一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看起來,你是認定,我陸羽是你的殺父仇人了!”陸羽開口道。
“要不然呢?”呂玲綺語氣冷冽。“若不是伱陰謀算計,安排細作進入下邳,水淹下邳,父親怎麼會被擒住,又怎麼會殞命?怎麼會枉死白門樓?”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是彆人想讓你看到的。”
陸羽搖了搖頭。“再說了,縱是你爹死於白門樓,那跟我有錘子關係?你可以打聽打聽,白門樓上莫說是我了,就連曹司空都想放你爹一馬,隻不過,某人的一句‘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直接把你爹送上了絕路。”
陸羽沒有講述太多,諸如你爹還活著這樣的話,講出來,這妮子也不信!
還不如等九原呂奉先閃亮登場,事實勝於雄辯呢?
不過…
在此之前,陸羽打算給這妮子好好的上一課,讓她的眼不再那麼的混沌、汙濁!
這…
白門樓上的境況,呂玲綺打探過許多次,說出“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的是劉備那個大耳賊。
陸羽說的沒錯,那時候的曹操已經對父親有饒恕之心,卻因為大耳賊的這番話,才…才…
雙拳驟然握緊。
呂玲綺望向了袖口上,倒數第二個名字——劉備!
殺父之仇,這大耳賊又豈能脫了乾係?
“唉…”就在這時,陸羽繼續道:“呂大小姐,不妨,我站在劉備的立場上替你分析一番…”
呂玲綺抬頭,一言不發,不置可否。
陸羽的聲音已經傳出。“你父親呂布乃是無雙戰神,統帥騎兵那自是戰無不勝,而曹司空智謀過人,用人不疑,他手下的青州兵橫行於中原,倘若擅長統帥騎兵、武藝過人的呂布與妙計頻出,善統步兵的曹司空相配合,那普天之下,誰還是對手?”
“劉備善於藏心術,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點,故而…摒棄昔日的轅門射戟之情,說出了那‘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的誅心之言,呂大小姐,你品,你細品!這中間,誰是真正的凶手?不用我詳加累述了吧?”
這…
呂玲綺的心頭微微一顫,不過,很快,她猛地搖頭,陸羽的“鬼話”,她一句也不想聽,更不能聽。
誰不知道,這家夥巧舌如簧,善於詭辯。
“哼…”
冷哼一聲,呂玲綺道:“不用你替我分析,該找誰報仇,本姑娘清楚著呢!”
就在這時…
“踏踏踏”…的腳步聲驟然傳出,似乎,這腳步是從香閨後傳來的。
而呂玲綺聽到這聲音,嘴角微微揚起。
她知道,是臧霸叔父帶著殺手趕來了,陸羽沒有進行琴、棋的考驗,故而時間有些滯後了,不過也無妨…
“陸羽,你死定了。”呂玲綺笑著說道。“縱使你這黑色的匣子能帶走我的性命,可這周圍我早布下了重重埋伏,你跑不掉的,今日縱死,我也要拉你一道下地獄,一道去見我爹爹!”
嗬…
嗬嗬…
呂玲綺的話直接把陸羽逗樂了,陸羽就“嗬嗬”了,他微微搖頭。“本公子可不想跟你做一對兒鬼鴛鴦。”
“誰要跟你做…”呂玲綺的話音還沒傳出。
“砰”的一聲,香閨處的書台被猛然推翻,書台後的密道內,十餘名黑袍男子驟然走出,為首一人可不就是臧霸麼?
“奴寇叔父,殺了這家夥…替我爹報仇。”
這一刻,呂玲綺渾然不畏懼,哪怕冒著被“暴雨梨花針”洞穿的危險,她也要拉陸羽下水。
“嗖嗖嗖…”
十餘名黑袍男子紛紛拔出佩刀…
呂玲綺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隻是…她驚訝的看到陸羽將手中的黑匣子收了起來,眼眸睜開,笑吟吟的望向她!
他…他這是瘋了麼?放棄抵抗了?不打算同歸於儘麼?
不等呂玲綺想明白…
陸羽口中輕吟道:“總算是等到了!演的真累!”
言及此處,他嘴角的笑意更添了幾分。
呂玲綺卻是俏眉緊凝。“你在說什麼胡話?死到臨頭尤不自知麼?”
嗬嗬…
陸羽就“嗬嗬”了,他蹲下身子,笑吟吟的說道;“咱倆,都死不了,隻不過…你的屁股會不會開花,就不一定咯!”
言及此處,陸羽笑著站起身來。
呂玲綺怒了,她一個女孩兒家家,被一個男人…還是仇人張口閉口就是屁股,她想要揍陸羽!她已經握起了拳頭,陸羽那黑匣子已經收起,呂玲綺再無忌憚…
她有把握,這一拳下去,陸羽會重殘倒地!
穀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