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軍一天吃三斤肉?誰敢不服?
醜時剛剛過去,寅時到來,距離辰時還有兩個時辰。
一具具袁軍士卒的屍首,被拖到了城外,大火燃起,濃濃的黑煙與黑夜融為一體,火葬…數以萬計袁軍屍首的火葬!
…
…
官渡,一封急報,已經飛馬而來。
“捷報,捷報!”
馬上的騎士氣喘籲籲,“黎陽城大捷,二十五萬袁軍死傷過半,大捷,大捷!”
大晚上的,這一通大吼,立即讓無數睡夢中的甲士提起了精神。
黎陽之事,他們多有耳聞,知道曹丞相特地派一支精騎連夜去突襲黎陽城。
可騎兵的數量不過大幾千人…
連雲梯、衝車都沒有,難不成能一躍跳入黎陽城?
故而?官渡的守軍也就沒當回事兒。
覺得也就是小打小鬨…
等明日一早,這支騎兵也就退回來了。
哪曾想…
大捷?
大大大大大捷?
頓時間…一個個守軍很懵!
——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
“黎陽大捷!”
“黎陽大捷!”
不過片刻,整個官渡的守軍嗷嗷叫了起來。
官渡的守將聽過稟報後,更是當即決定,打開鴿籠,連夜發飛鴿往許都城!
…
…
並州,壺口關上,漆黑如墨的夜色裡,幾處火把正依稀點亮。
十幾名甲士駐守在關卡上…為首的是韓猛,這位袁尚手下的悍將,壺口關十萬袁軍的統帥,他正凝著眉,目光迷離。
而他的身邊還有一人,準確的說是一個老熟人。
——沮授!
說起來,沮授對韓猛可算是有知遇之恩了,昔日…在韓馥手下時,韓猛不得重用,還是沮授向韓馥舉薦,韓猛才得以成為一方上將。
後來,投身袁紹麾下…
韓猛一度位列顏良、文醜、張郃、高覽之後的第五位,其它四人是河北四庭柱,他加進去就改成了四庭一柱。
官渡之戰期間,袁紹特地派韓猛駐守並州就很能說明問題。
如今,老友相見,不亦樂乎…
當然,沮授不是剛剛來了,他已經到壺口關兩日了,通過其它的故友,這才再度見到韓猛。
“沮兄啊,我一度以為你已經死了,為此…袁家兄弟還特地撫恤你的家族,可…可伱今日竟是好端端的回來了!”
韓猛顯得有些激動…
雖然覺得沮授約見的這個地方有些奇怪。
哪有摯友相見,選擇在這壺口關上,選擇在這夜半三更之時!
不冷?不困麼?
不過,沮授很有精神,他沒有開口,而是等韓猛把話講完。
“沮兄,你來了就好了,如今我駐守這壺口關壓力極大呀!有你這腦子在,我就安心許多。”
韓猛的目光轉向關外…
到處都是龍驍營的軍帳,將這壺口關團團圍住,大有一股黑雲壓城的既視感。
終於,韓猛把話講完了。
輪到沮授開口了,而沮授一開口就是語出驚人。
“韓將軍?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吧…”
啊…啊…
韓猛聽得有點懵?啥狀況啊?
不等他發問,沮授的話還在繼續。“你可知道,壺口關下你的對手是何人?”
這…
韓猛略有所聞,知道是從雁門興起的一支義軍,可古怪的地方在於,他們原本隻是為了打匈奴、鮮卑,可不知道為何,鮮卑與匈奴突然與他們交好,還奉上了大量的良馬,當然,他們也會象征性的給予胡人一些糧食。
這可是完全不對等的呀…
現在的馬匹,一匹能都換一座宅子的,那點微末的糧食算什麼?
而韓猛不知道的是,雁門送往胡地的才不是什麼糧食呢。
而是五石散,這玩意…可比糧食厲害多了。
而且,也讓胡人上癮多了。
“沮兄?你就彆賣關子了,倒是說說,這壺口關下的是何人哪?”
韓猛急問…
沮授雲淡風輕的一揚手。“你看著,西邊第一處營寨的是先登營,先登營的將軍你也不陌生,就是助袁本初蕩平北境的麴義!”
“西邊的第二處營寨是白馬營,將軍也是老熟人了,北地的白馬將軍公孫瓚,如今他在雁門組建義軍,新成立的白馬義從不遜於昔日之勇啊!”
呃…
聽到這兒,韓猛心頭“咯噔”一響,他感覺有點錯亂…
對手的來頭這麼大的麼?
且不說讓北地烏桓人聞之膽寒的白馬將軍公孫瓚。
單單沮授…他的統兵、武藝、先登營!
便是連河北四庭柱都不放在眼裡!
韓猛給他提鞋都不配!
韓猛本想開口,可沮授的話還在繼續。“東邊第一處營寨的,你也不陌生,黑山軍的統領張燕,沒錯,就是手下幾十萬兵馬的黑山軍,若不是昔日袁本初聯合曹孟德,將呂布短暫的收入麾下,這黑山軍哪會屈服呢?”
“至於東邊第二處營寨,嗬嗬…說出他的名字,嚇汝一跳?”
“他是誰?”
韓猛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
麴義、公孫瓚、張燕…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接下來的也不是什麼善主兒!
可哪怕是韓猛心頭有所準備,可沮授的話脫口,他依舊是嚇了一跳…
一大跳!
因為,他聽到一個,一個恐怖到讓他聞之膽寒的名字。
——“無雙戰神,呂布!”
…
…
月夜朦溟。
蔡昭姬與丁蕙在白馬侯府的正廳中喝酒…
沒有小菜,就乾喝。
她們喝的是“小米酒”,不算烈,後勁兒卻不小,原本…丁蕙還勸著蔡昭姬少喝點兒,可架不住一杯一杯的,到最後她都有點兒醉了。
說實在的,她也想醉…想大醉一場。
最近,她也是一肚子的煩心事兒,正苦於無人傾訴呢!
“妹妹,看你這架勢…可不像是高興啊?”
借著微醺的醉意,丁蕙好奇的問出口。
“姐,彆說了,喝酒…喝酒吧…”一貫知書達理的蔡昭姬,難得醉一次,而往往這種“難得一醉”會讓人想的更多,也醉的更深沉。
丁蕙將麵前酒樽裡剩下的酒一飲而儘。
她拉住蔡昭姬的手,輕聲道。
“你不說,那姐先說一件煩心事兒!”
“你可知道,昂兒…就是我那長子,他…他前些時日竟背著姐姐我…背著我去祭奠他的生母!”
講到這兒,丁蕙像是一下子心碎了一地。
她當即倒滿酒…
“嗬嗬,嗬嗬…”
她冷笑起來…笑聲很淒愴,很蒼涼。
這些年,她一直將曹昂視如己出,整個曹氏、夏侯氏誰不把他當成是嫡長子?
可這麼一鬨…
誰都知道,曹昂的親娘是劉夫人!
丁蕙頓時感覺,這些年…都錯付了,完完全全的錯付了!
“嗬嗬…”
“昂兒去祭奠生母,本也沒什麼,大漢以孝治天下,大家都能理解。可偏偏,這孩子…這孩子如此公然,如此大張旗鼓,還要為他生母建立祠堂,將他生母的墳遷入曹家陵寢。”
“這…這不是公然放棄了“嫡子”的身份麼?他就是不為娘想,也該為他自己的將來想想啊!他…他究竟在想什麼?”
言及此處,丁蕙將滿滿的一樽酒一飲而儘,旋即,雙手握緊…痛徹心扉,簡直痛徹心扉!
蔡昭姬呆呆的望著她…
她驚到了,她突然發現,似乎每個女人都不容易。
就連讓曹丞相都頗為敬畏的丁夫人,在外麵也隻是展露出好的一麵、剛強的一麵。
就像是她蔡琰自己…
羽弟大婚,最,最,最痛徹心扉的,其實是…是她蔡琰自己呀?
——為何姐姐就不能嫁給弟弟呢?
想到這兒…
蔡昭姬也斟滿了一樽酒。
迎著一輪朗月,一飲而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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