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歪理!歪理…”
“歪理?”陸羽微微一笑,正打算繼續說。
卻在這時…
“文聘將軍…”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陸羽的身後傳來。
陸羽與文聘同時轉身,卻見身後遠處徐徐走來的,不是劉景升的二公子劉琮外,還能有誰?
他正一步一步的往文聘這邊走來。
“二…二公子!”
文聘的嗓音有些沙啞。
“彆執拗了,文聘將軍…”
“魏王許我做一世的荊州牧,魏王更是認我為義子…文聘將軍,父親並不是魏王害死的,相反,江東屢屢進攻江夏,父親真正的仇人是魏王麼?明明…是江東啊?文聘將軍還執著什麼呢?”
這…
文聘一怔,這位脾氣古怪的將軍,竟因為劉琮的一句話,啞口無言。
陸羽也沒想到,劉琮的出現效果這麼好…
這是送來的神助攻啊!
“咳咳…”
他輕咳一聲,連忙開口:“所謂忠臣,何謂忠臣?”
“如今荊州四戰之地,南有荊南四郡尚未臣服,西有巴蜀之地虎視眈眈,東有劉備、江東孫家蠢蠢欲動。”
“可偏偏,文聘將軍自詡為劉景升的死忠,卻不琢磨著怎麼保境安民,怎麼抵禦外敵,怎麼讓荊州堅如磐石,反倒是絕食抗議,寧死不降?嗬嗬…好一個忠臣哪,真的有一天讓屢屢進犯荊州的江東孫家得懲,痛失荊襄九郡後,是不是文聘將軍才滿意,才覺得那是敬畏劉景升在天之靈?”
呼…
呼…
文聘此刻已經徹底啞口了,因為劉琮那翻話的鋪墊,此刻…陸羽的話已經不是在痛罵他,而是在挖他的心,一句句話脫口,就差把他文聘永遠的釘死在恥辱柱上了。
可陸羽的話遠沒有結束。
“文聘將軍,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劉備攜民渡江,把老百姓當盾牌?”
“可我們大魏呢?這麼好的機會,卻不去追殺劉備,寧可放走這個心腹大患,也不忍傷害一個百姓,還將每一個百姓都接了回來。”
“劉備征召所有新野百姓的房屋,隻發了百餘錢幣,打發要飯的,可大魏呢?大魏修繕新野城的房屋,讓百姓們住回自己的房子,且減免荊州的稅賦,助百姓們重建家園。”
“還有龐德公,文聘將軍不陌生吧?隱士高人,可哪怕是他,也因為我大魏的善舉,帶著全族投靠大魏,效忠大魏,依著文聘將軍所言,他也是不忠之人麼?”
“試問,如果文聘將軍是荊州的一名普通百姓,當此之時,你是會選擇偽善的劉備?還是選擇大魏,選擇魏王,選擇我陸子宇?二公子與長公子?真的那麼重要麼?你忠誠的到底是一個名字?一個稱號?還是所有荊州百姓們能過上真的好日子呢?”
陸羽的話一句比一句聲調高,一句比一句淩厲。
一句句的痛擊著文聘的心。
可這些話的殺傷遠沒有結束,還在繼續,還在不斷的擴大,蔓延。
“何為忠?保主公子嗣平安,保荊州平安,此為忠。”
“何為忠?絕不是嘴上說說,絕食抗議就是忠,有絕食的這功夫,還不如保存著有用之身,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兒。”
“何為忠?你該做一些讓劉景升九泉之下,能夠瞑目,能夠欣慰之舉,讓二公子得到更好的庇護!讓百姓們有一個更和平的家園!”
呼…
講到這兒,陸羽頓了一下,他沒有再咄咄逼人,而是給予文聘充分吸收的時間。
“好了,文聘將軍,話…我隻能說這麼多了,其它的,你品,你細品!”
言及此處…
陸羽轉過身,就要離去。
踏…
踏!
一連兩步,陸羽就要邁出大門之際,“等等…”沙啞中帶著雄渾的語調已經傳出,文聘張口喊停了陸羽。
他的眼眸不斷的掃過劉琮,掃過陸羽…
終於,他像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聘不能保全本州土地,如此失職,本應待罰在家,無顏麵對天地!”
“可白馬侯說的對,我若是如此龜縮於家中,那如何保先主之子,如何保先主之民?”
“我文聘,何嘗又不想據守漢川,保全土地,如此,我才不負劉景升,不負劉琮公子,死亦無愧於地下!”
講到這兒,文聘踏步行於陸羽的麵前。
“啪嗒”一聲,他單膝跪地。
“白馬侯在上,末將文聘,願效犬馬之勞!”
呼…
這話脫口,陸羽是長長喘出一口粗氣,總算是道理還講通了,這就喜聞樂見了。
有文聘在,那龍驍營的水軍就穩了一大截。
當即,陸羽連忙扶起文聘。
“文聘將軍快快請起,龍驍營水軍正缺一名大統領,虛位以待——文聘將軍!”
…
…
用力過猛了。
襄陽城,蔡夫人寢居內的曹操有些用力過猛了…
如今的他已經將近五十歲了,可不再像是年輕人那般,可以肆意馳騁,一不小心就會用力過猛,得悠著點兒!
“疼…疼…”
此刻的曹操捂著額頭…
往往腰上的疼痛很容易傳遞到額頭上,他的頭風再度發作,
“魏王,魏王…”
表情嫵媚的蔡夫人輕輕的用手揉按著曹操的頭顱,“不曾想,魏王還有這風頭之痛?以後頭疼了就來妾室這兒,妾為魏王好好揉揉。”
呼…
果然被蔡夫人揉按過後,曹操的頭痛好了一些。
曹操一邊享受著芊芊玉手的揉按,一邊問道:“琮兒去文聘那兒了?”
“是!”蔡夫人點頭道:“魏王這般關心陸子宇,妾室也是因為白馬侯才能在魏王身邊,聽聞陸子宇去勸說文聘那個倔脾氣,妾自然要幫他一把呀!”
“有他們倆去…想來問題不大。”曹操微微頷首,本打算閉目養神。
可驟然…
曹操想到了什麼。
他大喊一聲。
“仲康!”
“末將在!”許褚不敢進門,就守在門外。
“新野城,龐士元那如何了?”曹操饒有興致的問出這麼一句。
許褚連忙回道。“剛剛虎賁軍傳來的消息,那斷了一截的胳膊,竟真的接上了…委實匪夷所思!”
蔡夫人不知為何曹操要問出這麼一句。
輕聲道:“魏王何故如此一問呢?”
曹操輕輕抬手,將自己的手按在蔡夫人的手上,饒有興致的說道。“開膛破肚可以活,斷臂亦可續上,夫人你說說,孤這頭風用利斧開顱如何?”
啊…
利斧開顱?
此言一出,蔡夫人的一雙瞳孔瞪得碩大。
利斧開顱?那人還有命在麼?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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