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張飛死了;
益州上將….嚴顏死了;
黃權、吳懿、法正被俘虜;
李嚴不知所終?
劍門關降了,米倉道滅了…
當這一條條消息傳入劉備的耳畔,劉備隻覺得狂瀾既倒,大廈將傾。
劉備感覺他的雙腿都軟了,他跟跑著倒地…他是悲從心中來。
「嘀…嘀嗒!」
淚水宛若斷了線的珠鏈,不斷的向下滑落…
劉備感覺到莫大的心痛。
五年好不容易熬到了五年,可結果呢?是…是二弟、三弟的隕亡,是眾將土的或死或降,劉備第一次感覺到莫大的悲鳴,乃至於接連的慘相,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大錯特錯了。
「陛下…要振作起來呀!」
劉備身側的孫乾、簡雍連忙勸道…「金牛道、米倉道失守,至少後麵…還有…還有葭萌關,這這是西川最後的屏障,不容有失…陛下…陛下千萬要振作起來呀!」
是啊…
劉備的時間太緊迫了。
劍門關沒了…標誌著金牛道的失守,米倉道的淪陷,更是徹底打開了兩條通往葭萌關的蜀道。
這是最後的屏障了!
呼…
劉備長長的呼出口氣,他收斂起自己的心情,他眯著眼…凝著眉,口中喃喃吟道:「二弟,三弟非是大哥不與你們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死不足惜,卻必須為你們報仇…葭萌關,葭萌關」
劉備刹那間提起了精神,他轉過身,目光緊緊的叮著地圖上葭萌關的位置。
「這裡…這裡」
不等開口,劉備的目光又轉向夷陵
昨日的情報….
夷陵已經丟了,也就是說,如今的蜀漢已經被徹底的遏住了咽喉…出不去了,隻能被動防守了!
「要出去,必須要殺出去…」
劉備有些語無倫次…
孫乾連忙拱手,「主公,當此局勢下,若要力挽狂瀾,巴蜀之中唯有一人哪!主公何不再請他破局呢?」
唔孫乾的話提醒了劉備。
他原本的方略是主攻,也因為主攻的大戰略…委派的統領「李嚴」下落不明,現在的局勢已經隻能到防守了。
那麼….
「諸葛丞相在何處?」劉備重重的開口問道。
「還在梓潼」孫乾連忙回答。
「請丞相…請丞相…」說到這兒,劉備連忙擺手,「朕親自去請,朕親自去請…一如當年,三顧茅廬一般,朕再去請丞相力挽狂瀾!」
…..
…..
漢中,一座山巒腰部。
這山名喚卓筆山,其得名於天然造型猶如一支筆鋒倒立,山上植被奮發向上,更似筆鋒狼毫緊貼筆尖。
而山下村莊平鋪方正。
遠觀,像一支巨筆倒插在寫字台正前方,所以得名!
此間卓筆山腰部的石亭外,守衛森然佇立,石亭之中借著天色不錯,陸羽正在與郭嘉奕棋。
兩人跪坐於草席之上,陸羽執白先行,郭嘉執黑,兩人你來我往交鋒百餘手,棋盤形勢漸漸明朗起來…
陸羽也緩緩拉開了話匣子。
「偷渡陰平,直取蜀漢…最大的難題是補給,隨身糧草帶的多了,速度就無法保證,可帶的少了,隻夠單途,度過摩天崖已經實屬不易,倘若計劃識破,哪怕是特種兵團,糧儘援絕…也並不樂觀哪!奉孝,你怎麼看?」
郭嘉將手中黑子落於棋盤之上。
「我還能怎麼看?既是奇襲、突襲,那就是
在冒險,當年張文遠過盧龍塞,上白狼山突襲烏桓,一舉擊潰烏桓首領蹋頓,難道補給就充足麼?不一樣是冒險…隻是,這次冒險的是特種軍團罷了…這些每一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怕是犧牲任何一個,都會讓陛下心疼吧!」
陸羽笑嗬嗬的將手中白子落入棋盤之上,堵住了郭嘉的攻勢。
「是啊,五年才訓練了二百多個特種兵,他們能熟練使用十八般武藝,飛簷走壁,各種位置的暗殺,更是對火銃、火炮、飛球的使用了如指掌,每一個都是大魏的心頭肉。」
郭嘉的神色一黯,落子的手微微一抖。
「陛下與太上皇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多了一分仁慈,少了一分戾氣。」
「唉…」
陸羽歎出口氣,捏著手中的白子,苦笑道:「這世道如何,奉孝比我更清楚,天下興亡,朝廷更替,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朕既做上這帝王,就該讓百姓多一分安逸,讓天下少一些殺戳與流血,‘武,字拆分開來,就是止戈,止戈呀…止戈…"
「這便是陛下治國以仁,字當頭的原因嘛…」
郭嘉再下一子,輕笑出聲,「誠如陛下所言,武是為了'止戈,,天下一統則是為了讓更多的黎民在更多時候過上好日子,這麼看來一些犧牲是值得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陸羽念及特種兵團培養的不易。
可即便如此,該狠心的時候也需要狠下心來….
誠如郭嘉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之所以朕暫時停止了這'偷渡陰平的計劃,除了特種軍團的補給外,還有一事…」
郭嘉被陸羽的話說的一怔,他抬起頭,開口道:「是諸葛孔明?」「沒錯!」陸羽領首,「諸葛亮在成都,偷渡陰平的計劃大概率會被識破,可現在…局勢不同了!」
郭嘉凝眉,「陛下是指,諸葛亮要再度出山了?」
「一定!」陸羽無比篤定的點頭,「金牛道、米倉道已失,留給巴蜀的隻剩下一個葭萌關,這是巴蜀最後的屏障,而一貫主張以守為主的諸葛亮…一定會被劉備再度啟用!」
陸羽說到這兒…郭嘉沉默了一下,旋即再次落子於棋盤之上,重新拉開了話匣子。
「所以,可以偷渡陰平了?」
「還差一點。」陸羽的眼睛變得更加的鄭重,「偷渡陰平的目的不是特種兵團的神兵天降,而是讓巴蜀的文武心態徹底瓦解,要做到這一點…還差一步。」
聽著陸羽這麼一說,郭嘉掰了掰手指頭,盤算片刻,不由咂舌。
「是…他?」
「沒錯?他不死?阿鬥如何讓成都城門洞開?蜀軍將士的抵抗之心
如何徹底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