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碧眼兒,彆讓老子看見你,老子日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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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中,爐子上炙著魚膾,溫酒的酒注裡冒著熱氣。
諸葛瑾從酒注裡拿出熱好的酒,為陸遜斟上。
陸遜品了一口,感慨道:“是江東的酒…”
諸葛瑾笑:“我就要回去了,自是不再需要這些,倒是這驛館還藏著不少江東的酒,就統統贈給伯言吧。”
這…
陸遜微微搖頭,眼眸中透出無儘的悲涼。
“想當初,子瑜前輩出使巴蜀,何等意氣風發?可如今回去,卻是如此淒涼。”
“伯言是聰明人,應該清楚我如今的處境。”
諸葛瑾苦飲一樽,繼續感慨道:“吳侯方才三十多歲,正直壯年,他是不會甘心做一個‘守城’之主,可偏偏,這一次合肥沒打下來,長沙、桂陽、江夏三郡也賠了個精光,唉…唉…”
一聲長歎。
陸遜等諸葛瑾歎息完畢,也沉吟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正是那洪七公麼?是他誤導了子瑜前輩的判斷,也誤導了吳侯的判斷!”
提到“洪七公”,諸葛瑾更添了無限神傷,“伯言不愧是東吳的青年俊傑,誠如你所言,如今的局麵我諸葛瑾難辭其咎,是我誤判了局勢,也是我錯信了那洪七公!”
說著話,諸葛瑾又一次將酒一飲而儘。
陸遜為諸葛瑾斟滿酒,繼續道:“自舍其身,施於天下,明以洞察,哲以保身,若是連子瑜前輩都會被騙,那換作彆人來了也一樣…晚輩唯有慶幸,至少知曉這‘洪七公’是敵非友,不至於被其蠱惑!”
諸葛瑾驚歎於陸遜這番慨然的話語,微微頷首後,目光抬起,再度凝望向陸遜。
“我是沒有想到,吳侯會派你們夫婦前來…”
“晚輩沒有什麼名氣,不會引人注意,內子又擅長武藝,一手‘影箭’使得出神入化,若洪七公是友,晚輩有信心勸他歸於東吳,共相大業,若洪七公是敵,晚輩與內子也有信心殺其於無形,為東吳斬草除根。”
陸遜一番話說得淩厲至極,偏偏語氣謙遜和善,處處將諸葛瑾稱之為前輩,也處處以晚輩自居。
隻是…
諸葛瑾輕輕的歎出口氣,“可惜啊,這洪七公,我們是隻識其名,並未知其人,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殺他於無形,談何容易?倒是…”
“倒是什麼?”陸遜連忙追問。
“倒是那關羽的第四子關麟關雲旗…”諸葛瑾把話引到了關麟的身上。
這個名字一下子引起了陸遜的注意。
“晚輩雖來荊州不久,可此人的名字卻是聽過無數次了!”
“洪七公洞若觀火,是厲害,可此子也不簡單。”諸葛瑾解釋道:“後來我才知曉,早在昔日關羽對諸子女考文時,此子的答卷中就推演出合肥戰果,分毫不差…就連東吳奇襲荊南,也是此子提醒出來的,此子與那洪七公一樣厲害。”
“你倒是提醒我了…”陸遜眼眸微眯。
關麟這個名字,又一次印在他的記憶當中。
隻不過,這一次烙印的更深了許多。
陸遜眼珠子轉動,接著問:“我怎麼聽聞,這對關家父子並不和睦,此關麟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要父親下罪己書?”
“表麵上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諸葛瑾語重心長,“我還是奉勸伯言,千萬不要小覷此子,關羽神武無雙,馬良也是治國佐世之才,他們的弱點,是他們太‘正派’了,往往太正派的人都害怕鬼魅伎倆!”
“恰恰這關麟膽大妄為、語出驚人,身上帶著一股子‘邪氣’,他這‘邪氣’與洪七公的‘邪氣’相輔相成,相得益彰,這股邪氣加身,倒是驅散了關羽與馬良身邊其它的邪氣,讓此二人百毒不侵!”
——嘶!
諸葛瑾的話深深的觸動到了陸遜。
陸遜眸光閃爍,他站起身來,手中緊緊攥著酒杯,意氣難平良久。
最終他拱手朝諸葛瑾一拜。
“晚輩多謝前輩指點,晚輩自當竭儘全力,不負吳侯所托,不負前輩所托。”
諸葛瑾也緩緩起身,“伯言通透,我平生最為敬佩之人,乃留侯張良,以滿腹才學扶一明主,君臣相得,肝膽相托,建不世之功,立萬代之名,隻可惜,時不我待。倒是你,伯言,如今正是伯言之良機!”
一番話說罷,諸葛瑾也朝陸遜拱手。
禮畢,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間心領神會!
…
…
江陵,城郊。
此處山野,風光宜人。
說起來,荊州自劉表劉景升病逝後,大亂開始,三家紛爭。
這使得原本逃禍避難到此的百姓,有許多死於非命,也正因為此,荊州人口集聚減少,許多山穀中都再難覓人煙。
此刻的關麟,獨自一人來到這山穀。
但見得山下溪水潺潺,雜草遍地,野花無主自開。
區彆於那些無人煙的山穀,這一處山穀中竟有幾個十二、三歲的儒生,穿著尋常百姓裝束,低頭熟練的揮鋤刨土,引開水渠。
一塊兒石頭刨開,一股清泉湧出,關麟從山泉中看到一個異樣的東西,俯身查看,是一隻小烏龜。
這可把關麟樂壞了,他俯身撿起小烏龜,掂量下重量,還挺重的。
關麟自然不會蛋疼到把這小烏龜養起來。
於是,他把小烏龜交到一個揮鋤的儒生手裡,笑著說道。
“今晚,給那老頭子加個菜,對了,這玩意得拿雞肉與它一起燉,燉足足三個時辰,燉出來的湯,對那老頭兒因為陰虛火旺引起的虛熱,有好處!”
關麟口中處處離不開“老頭兒”這個稱呼…
這儒生也不介意,連忙收起了鋤頭,捧著這小烏龜就往夥房方向行去。
這一方山穀,夥房、農莊、田畝、起居之所一應俱全,儼然世外桃源一般。
就在這時…
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從那高高石階上傳來:
——“小崽子,你來了!”
關麟抬頭,卻見那高聳的石階後,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穿著皮衣,騎著小驢,拿著一壺老酒。
他看著關麟,關麟也看著他。
終於,還是關麟張口喊道:“老黃,你騎個驢爬那麼高乾嘛?你以為你騎的是山羊啊!”
那被關麟喚作“老黃”的老者,一捋山羊須。
“沒大沒小的,跟你說多少次了,就是那劉皇叔見到我,也得恭敬的稱一聲‘老前輩’,真要跟你論起來,你小子,你得喊我‘翁翁’了!”
這老頭…倚老賣老起來了。
“彆整那些沒用的。”關麟一擺手,大喊道:“錢我搞到了一些,咱們那計劃,是不是也能開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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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明兒繼續爆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