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直呼彆人的名諱是十分不禮貌的。
可李邈一口一個關麟,一口一個關羽喊著,完全是百無忌憚。
由此可見,噴子的作死程度,曆朝曆代都是“恐怖如斯”的。
馬良走開幾步,向李邈揮了揮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李邈卻是一擺手,直接回絕了。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今兒個若沒有個交代,絕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這時,又傳來馬蹄聲。
眾人回頭,是一駕馬車,轉眼間馬車行至衙署門前,關麟從中走出,一旁的馬秉翻身下馬,也跟了上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邈這邊兒,關麟的腳步一頓,旋即轉身饒有興致的也湊了過去。
張飛看到關麟湊過去,莫名的擔心這小子不會被這群義憤填膺的“正義人士”給打了吧,於是他也湊了上去。
關麟絲毫不見外,直接朝李邈道:“閣下就是李邈李先生吧?”
“是又如何?”李邈坦然直視關麟的目光,“你這小子為非作歹,喪儘天良,不為人子,若然你爹不管教你,那我等今日就替他好好管教,若然待會兒沒有個說法,我等在此就不走了!不走了!”
噢…
麵對李邈的狠話,關麟隻是雲淡風輕的撓了撓頭,旋即笑了笑。
“上一個像李先生這麼囂張的,是禰衡,似乎他的墳頭已經有一丈高了。”
念及此處,關麟轉過身,擺擺手,朝衙署中走去了,一邊走一邊不忘提醒道。“提醒你們,糜太守可不大方,在這兒守著,可不管飯!”
李邈語氣犀利。
“你放心,我們自帶了乾糧!”
說話間,關麟帶著馬秉已經先一步走入衙署,張飛與馬良彼此互視一眼也跟了進去,楊儀是姍姍來遲,看了看門外的陣仗,不由得搖了搖頭,也跟了進去。
…
衙署的正堂,官案上堆積著如山的竹簡,糜芳從竹簡中探出一個頭。
看到關麟,他當即一聲“哎呀”,連忙走了出來。
“雲旗啊雲旗,你說說,這事兒你讓我怎麼辦哪!”
糜芳沒有用“責問”的口氣。
言語中,甚至還飽含著不少擔憂。
畢竟,糜芳還指望著關麟和他一起做生意呢。
偏偏,關麟把他兒子糜陽也帶魔怔了,非說關麟這般大肆的抓捕是在解題。
還是解什麼雞兔同籠…
啊不…是解魏諜與良民“同籠”的問題,是魏諜究竟有多少的問題。
糜芳直接懵逼了。
再加上,今日一早就聽說那李邈糾集了一波人就守在衙署門前,勢要討個公道。
作為江陵太守,糜芳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反倒是馬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看透一切的樣子。
張飛更是直接坐到了一旁的竹席上,饒有興致的等著看接下來的一幕。
楊儀眯著眼…
目光停留在關麟的臉上。
他心裡琢磨著。
——『這就是諸葛軍師專程派人考核,馬幼常無比忌憚的關雲旗麼?』
似乎,糜芳是注意到了張飛與楊儀,連忙道。“三將軍與威公也來了?”
“拜見糜太守。”楊儀拱手回禮。
張飛卻是大手一揮,“你該怎麼問就怎麼問,俺們隻是來聽聽,不礙你事兒!”
這話脫口…
糜芳也不找張飛寒暄了,目光再度轉回了關麟的身上。
語氣也變得語重心長。
“雲旗啊…你就不是不知道,我與你爹的關係何其要好?”
“你…你要看誰不順眼,直接來找你叔啊,緝捕令算什麼?你叔能不給你麼?證據也好做,讓個人下牢獄,咱有一百種方法,可…可你不能啥也不說,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就去抓人哪?還…還揚言是魏諜,沒證據,你如何證明他們是魏諜?這…這不是胡鬨麼?”
糜芳的話讓楊儀愣了一下。
——『還能這樣?』
——『這位國舅爺…似乎水平不高啊!』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糜芳這太守也…也忒和善了吧?
一點兒威儀都沒有。
至少是對關麟而言。
倒是關麟,一本正經的拱手,“今日是賊曹掾吏向江陵太守述職,可不是侄兒拜見叔父,還望太守秉公辦事啊!”
“我…”糜芳下意識的吟出了一個“我”字,他其實想說…我要秉公做事,那現在你就在牢獄裡了。
——魏諜?
——沒有證據的話,你說誰是魏諜?誰就是魏諜呀?
糜芳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感覺關麟這小子忒不懂事兒了。
照顧你,對你好都感覺不到麼?
“咳咳…”
反觀關麟,他輕咳了一聲,“昨日下官的確是有些魯莽,不過,事急從權,事緩則圓,下官有不得以的理由。”
“你有什麼理由?”糜芳脫口道。
哪怕到了現在,他還是覺得這是關麟的胡鬨。、
就跟當初他讓他爹下“罪己書”如出一轍的胡鬨。
“咳咳…”
關麟又咳出一聲,“看起來,我說什麼都沒用了,不過,有些人說話,那分量可就不一樣了。”
說著話,關麟拍了拍手。
隻見馬秉帶著十餘人從後堂緩緩走入。
這其中有那“長新”酒樓的掌櫃,有他的內人,有夥夫,有跑堂的,還有長新酒樓隔壁賣書的,賣藥的,賣首飾的,甚至還有郊外的渾身曬得漆黑的農戶。
當然,這些人…糜芳一個都不認識。
可隨著他們的開口,糜芳是刹那間,就重新認識了他們。
且認識的——觸目心驚!
“——糜太守,在下吳吾,明麵上是長新酒樓跑堂的,實際上是魏諜,負責將情報用飛鴿傳送到襄樊,代號畫眉!”
“——糜太守,小女子名喚杜芳,明麵上是長新酒樓掌櫃的夫人,實際上我倆根本就不是夫婦,我亦是一名魏諜,平素裡…負責賄賂、收買荊州官員,代號‘白鷺’!”
……
“——糜太守,我是長新酒樓的掌櫃王七,真實的身份是曹魏間軍司的副曹掾,總管這荊州的情報,代號‘夜鶯’!”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