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知道這種事兒的,哪怕是四大家族,也勢必是核心人物!
可…策反這樣一個人物?
又談何容易呢?
…
…
江陵城,賊曹掾署,貂蟬與關麟是在門口碰見的。
因為不知道那位喬夫人的真實身份,貂蟬並沒有將醫治大喬的事兒告訴關麟。
關麟來此,則是有些事兒想要請教靈雎。
說起來,靈雎的“鸚鵡”是遍布中原與北境的,這就相當於是“純天然”的眼睛,能夠隨時密切關注著曹魏的一舉一動。
而這眼睛,若是用的好,那便是極其重要的“情報網”。
關麟是有意想要搭建出一個北方的情報網絡的,故而,今日特地來與靈雎聊聊,不曾想在門前碰到了貂蟬。
“師姐還要親自去采買藥材麼?官醫署不是來了許多學徒麼?交給他們不就好了?”關麟看著竹簍中填了多半筐的藥材,連忙問道。
“醫署剛剛成立,義父需要教授這些學徒,他們可忙得很呢…唯有我閒暇下來,便去看看郊外的農莊,試試能否采買到一些藥材,這也算是為以後醫署藥材的購入摸摸門路!”
貂蟬笑著回答…
其實她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義父在身邊,女兒在眼前,做喜歡的事兒,還能救人…
更有個深明大義,能夠引領大家夥兒的年輕公子。
這樣的日子或許平淡,但…在貂蟬看來,卻是十五年來最高興的日子了。
“辛苦師姐了…”關麟輕吟一聲,陳明來意,便與貂蟬一道走到裡屋,那是靈雎的房間。
可…行至門前,突聽得裡麵有聲音。
貂蟬本要推門,卻被關麟止住了。
關麟比出“食指”,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他豎起耳朵,裡麵的聲音傳入了他與貂蟬的耳畔。
“什麼?”是靈雎的聲音,“我要你們一夜內查出那兩個年輕公子的身份,可這都整整兩日了,你們卻告訴我?他們一言不發…什麼也不說?你們是怎麼審的?”
隔著門子能看到,有兩個男人在靈雎的麵前單膝跪地,儼然一副差事辦的不利,羞愧不已的模樣。
貂蟬驚訝於女兒如此淩厲的口吻。
關麟卻是見怪不怪。
畢竟是“鸚鵡”的女主人哪,豈是鬨著玩的,這份氣場還是很足的…
至少…
比張星彩要遠遠高出兩個級彆。
已經帶著幾分皮鞭、滴丶蠟、繩索、手銬的味道了。
“小姐…”男子依舊是單膝跪地,“我們用了許多方法,也用刑了,可他們就是不招…不過,從其口音可以聽出是江東人,想來…”
“我不要想來…”不等男人把話講完,靈雎的聲音搶先傳出,依舊是那種不容褻瀆的冰冷:“我要的是他們確切的身份,身份…”
說到這兒,靈雎的語調變得懊惱,“早知道,本姑娘就親自審了…這兩人要調查黃老邪,刺殺黃老邪,那他們背後的勢力定然不是小角色!”
“鸚鵡既抓住了他們,查出他們的身份背景,這本是咱們投誠於關將軍,投誠於關四公子的一份投名狀,現在倒好…兩天,就查出個他們來自江東?他們當初與我說第一句話時,我就聽出他們是揚州人了!”
靈雎尤自氣不打一處來…
單膝跪地的男子把頭埋低,“還請小姐示下,接下來…要…要如何審?”
“上刑,上重刑…”靈雎語氣堅定,哪裡還有半分弱女子的樣子,渾然像是一個颯爽英姿,又心狠手辣的將軍。“若是上重刑還不招,就一個個的剁去腳指,若還不招,再剁去手指…本姑娘就不信,有人的嘴能這麼硬!”
門外的貂蟬更驚訝了,有那麼一刻,她感覺女兒太像她的夫君了,一樣的霸道與威猛…麵對敵人時,又一樣的殘忍與心狠手辣!
貂蟬還在浮想聯翩…
“咣”的一聲,關麟已經搶先把門推開。
靈雎下意識的一驚,可看到母親貂蟬,心頭的緊張登時消散。
可…偏偏又看到關麟…
她…她…一時間竟不知所措了,甚至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方才還是威風凜凜的女主人,一下子像是變成了扭捏的小女孩。
在鸚鵡與在母親麵前,在恩人麵前,靈雎展現出的是截然不同的兩幅麵孔。
“你們先退下!”
靈雎連忙吩咐一聲。
兩名手下迅速離開,靈雎則是向關麟行了一個很規矩的“仕女禮”。
這還是昨夜,她問母親貂蟬,如果她見到關麟後,應該如何做。
貂蟬則是教她如何行禮…
靈雎整整學了一個時辰。
倒不曾想,這麼快就能用上。
“見過公子…”
靈雎這般小女人似的樣子,讓關麟挺意外的,他一攤手,“我還是喜歡靈雎姑娘方才那霸道、威猛的樣子。”
“雲旗公子可是我的恩人呢!我雖殺人不眨眼,可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得。”靈雎侃侃道。
關麟本想說正事兒,說那北方與中原情報網的事兒。
可突然想到方才靈雎的話。
他當先問:“有人托‘鸚鵡’調查黃老邪?”
靈雎如實說:“何止是調查,更是出大價錢,要我們暗殺了黃老邪。”
“那麼?現在呢?”
“我哪裡敢動黃老邪分毫。”靈雎笑著回道,“所以就把那兩個發布調查與暗殺任務的年輕公子抓住了,本打算拷問出他們的背景、勢力,作為鸚鵡的投名狀,卻不曾想…”
說到這兒,靈雎也坦然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膀,那一攤手的樣子飽含著許多無奈,“隻怪我這些手下不爭氣,一連兩天竟什麼都沒有問出來…看來,這投名狀是交不上咯。”
聽到這兒,靈雎還有幾分沮喪。
關麟微微一笑,展眉道:“我有個辦法,要不要試一下…”
“什麼辦法?”靈雎大眼睛眨動,十分好奇。
關麟壓低聲音,示意靈雎靠近她,靈雎就按照他說的做。
關麟是貼著她耳朵說的。
——“你知道什麼是‘熬鷹’麼?”
——“熬鷹?”
靈雎反問,卻發現她的聲音太大了,連忙捂住了嘴巴。
貂蟬看著女兒與關麟這般模樣…
不由得想到了她年輕時與呂布在鳳儀亭中的一幕幕。
往事如煙,晶瑩間…仿佛就在眼前。
而隨著這份遐想被現實衝去…
貂蟬心頭不由得暗道:
——『年輕…真…真好!』
隻是,這一聲暗歎,就不知道是訴說她自己,還是訴說靈雎與關麟。
她抬眼看看女兒,又心下沉吟。
——『夫君,你看哪…咱們得女兒長大了,還出落的這般水靈…若是我這為娘的能看到她嫁人的那天,我…我…』
想到最後,貂蟬不由得搖頭,她感覺…她想太遠了。
好不容易團聚,怎麼能盼著女兒嫁人呢?
那不是又離開了麼?
當即,貂蟬再不遐想,她連忙道:“你們慢些聊,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說著話,就直接往夥房去了。
反觀靈雎,她的一雙大眼睛是眨了又眨,她好奇的問:“什麼是熬鷹?哪個鷹?老鷹的鷹麼?”
“就是老鷹的鷹…”關麟講解道:“鷹習性凶猛,可比人難對付多了,所以…養鷹人往往需要用‘熬鷹’的方法去馴服它們,當然,如果用‘熬鷹’的方法去‘熬人’…,沒有人能頂住的!”
關麟說的信誓旦旦…
靈雎是越聽越好奇,恨不得耳朵就貼在關麟的嘴巴上。
偏偏關麟一句一停,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倒是繼續講啊?』
——『把怎麼熬鷹?怎麼熬人,都講講唄?』
這一句一頓的…這哪裡是“熬鷹”啊?
這是在熬她靈雎這隻五彩斑斕的“鸚鵡”吧?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