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像是得到了什麼消息,連忙稟報關麟,“雲旗公子,平公子帶四千關家軍支援而來…”
終於,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關麟那平靜、散漫的表情徹底變了,他直接吩咐道。
“鳴鐘,衙署議事!”
說到這兒,關麟覺得氣氛到了,語氣卻有點不夠硬,不由得再補上一句,“江夏破曹,就在今日!”
是啊…
目前看來,一切的時間都算得剛剛好!
…
…
兩萬餘人的腳步聲,在這等山巒之地,無疑被迅速的擴散,哪怕是身在璧山的於禁也聽到了這道聲音。
可就在方才,他還得到董超的消息,已經與陸遜、司馬懿約定好,明日攻城。
所謂一力降十會…
在絕對的兵力麵前,任何的鬼魅伎倆,都是枉然!
似乎一切隻要按照既定的方略去行動,整個江夏已經是探囊取物一般。
可偏偏,這突然傳出的“隆隆”腳步聲,讓於禁心頭平添出了無限的悸動,他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他已經派董超去查…
不過一刻鐘,“噠噠噠”的馬蹄聲傳來,馬兒是到中軍大帳的門口這才停下,董超連滾帶爬,他喘著大氣,狼狽不堪的闖入了這大帳內。
“那腳步聲,是…是陸遜與陸家軍,不好了…那陸遜…那陸遜沒有攻城…而是,而是朝雞鳴山方向殺過去了!如今…如今怕是已經到雞鳴山了!”
董超方至,“報…”一名斥候也同時闖了進來,“陸遜率兩萬五千餘陸家軍,在安陸城下,卸下‘陸’字軍旗,高舉‘漢’字大旗,正往雞鳴山殺過去…”
“為何不早報——”
“你這是貽誤戰機——”
不等於禁開口,董超一把扯住這斥候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目眥欲裂,仿佛要殺了他一般!
“我…我等以為陸遜是要攻安陸城,這才…才…”
“我…我也是想等陸家軍開始攻城後,再來稟報…”不等斥候把話說完。
“唉…唉呀…”董超一把將他甩開。
這一刻,他憤怒的垂頭喪氣直跺腳。
“你先退下。”於禁凝著眉,哪怕是如此局麵,他依舊鎮定且從容。
待得斥候離開…
火急火燎的董超連忙請命道:“陸遜有三萬兵…雞鳴山隻有五千軍士駐守,如此突然襲擊,就是樂進將軍的三萬兵也來不及支援哪…怕是…怕就是能將這陸家軍堵在雞鳴山中,也…也擋不住那數十萬的糧草被焚毀了!”
董超的聲音聲嘶力竭一般…
可於禁渾然沒有聽到,他泰然自若的走到大帳中的案幾前,巨大的案幾上擺放在一幅“沙盤”…每個地方駐守了多少兵,一覽無餘。
董超心裡急,可架不住於禁連個屁都不放,他隻能跟著於禁去望向這輿圖。
於禁正在修改這沙盤上雙方兵力的行動路線,以及互相的布防情況。
他將兩萬餘攻城的陸家軍,擺放到了雞鳴山那唯一一條進穀的入口處…
除此之外,距離雞鳴山六十裡處還有樂進的三萬人。
雞鳴山內還有五千南陽兵。
距離雞鳴山更遠一些的衡山大營內,也尚有一萬五千南陽兵。
至於於禁所處的璧山大營,則有兩萬三千汝南兵。
甚至,就連朱靈父子一千藏匿在安陸城的兵馬也一並標注上。
自然,這沙盤上,更少不了安陸城的一萬兩千餘兵馬,關平支援而來的四千餘兵馬…
看到這兒,於禁那冷峻的表情,突然間鬆動了,他的嘴角微微咧開,接下來,“哈哈哈,哈哈哈…”
於禁大笑了起來。
這…這可把董超看傻了,“上將軍,這已經是火燒眉毛的時候了?將軍…將軍你何故發笑啊…?”
“你慌什麼?”於禁眼眸進一步的眯起,他的中氣十足,且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閒,“算上陸遜的兩萬五千兵,那關家四郎不也就四萬人嘛!咱們有八萬?還怕打不贏?”
這…
董超覺得於禁將軍誤會他的意思了,他連忙解釋道:“可…可咱們的糧草都存放在雞鳴山,萬一一把火燒了,那…那…沒有糧食?這仗怎麼打?”
“哈哈哈哈…”於禁又笑了,他輕輕的揮手,將衡山軍營處兩萬南陽兵悉數擺放至雞鳴山內。“如果是這樣!”
“現在的局勢呢?”
啊…
董超大驚,難道…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的心頭浮現起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於將軍難道已經提前調動了那…那衡山大營的一萬五千人南陽兵麼?如此說來,雞鳴山內是有兩萬南陽兵的?』
這個想法的出現,引得董超的眼睛刹那間瞪得渾圓碩大。
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麵對陸遜兩萬五千兵的攻勢,區區五千守軍自然是守不住,可若是五千守軍增加到了兩萬守軍,那…局勢可就又截然不同了!
他不可思議的盯著於禁的麵頰,“於禁將軍…何時…何時?”
因為緊張,他的語氣變得有些顫抖。
於禁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說,“早在聽說陸遜北上的時候,本將軍已經秘密調集南陽兵悉數埋伏於雞鳴山中…所以嘛…哈哈哈哈…”
一時間,於禁笑的更加爽朗,這爽朗中還有幾分成竹在胸後的猖狂、囂張的味道。
他伸出手,將陸遜的兵馬放入雞鳴山穀中,將兩萬南陽兵悉數亮出來,借助地利,徹底將陸遜的兵馬合圍。
緊接著,他又將沙盤上雞鳴山後的樂進軍提起,經過一條狹長的山道,將樂進的三萬兵馬繞到雞鳴山那唯一一條入口處…
然後,於禁重重的擺下,將這入口徹底封鎖住——
這下…
整個雞鳴山宛若一個甕,而陸遜與兩萬五千餘陸家軍就成了甕中的鱉。
直到做完這些,於禁方才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感慨道:“本將軍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他關麟一個初生牛犢,他怎麼想的?本將軍會不知道麼?嗬嗬,他關麟以為引得陸遜的援兵,去進攻雞鳴山就萬無一失,嗬嗬,殊不知,這一切都在本將軍與朱靈將軍的計劃中…將敵軍引入雞鳴山的計劃從未有變,隻不過,讓這陸遜與他的陸家軍成了替死鬼,哼…也罷,是時候十麵埋伏,甕中捉鱉了——”
說到這裡,一抹錐處囊中的鋒芒從於禁的眼眸中顯現…
他等這一天,可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來人,傳訊給樂進將軍,讓他依計劃行事…內外夾攻,讓這關麟的援軍有去無回!”
“諾!”隨著心腹親衛拱手領命…
董超再望向於禁的眼眸變得無比欽佩,他發自內心的感慨道:“於將軍不愧是大魏的五子良將之首,不愧是魏公稱讚的‘勝過古之良將’…今日運籌帷幄,將計就計…將軍是把《孫子兵法》用神了!”
董超難掩欽佩之情…
不過,他還有一個疑竇,他連忙問道:“那麼?上將軍,我們呢?我們這邊還有兩萬多兵哪!末將也等著為兄長去報仇雪恨!”
“嗬嗬…”於禁笑了,“對付一個陸遜,樂進將軍的三萬兵再加上南陽的兩萬兵足夠了…至於本將軍手下的這些汝南兵…”
說到這兒,於禁那眼眸中釋放出的眼芒,直指向沙盤上安陸城的方向。
他笑吟吟的說。
“現在壓力,全部都在這位關家四郎關麟的身上。”
“他關麟不動,本將軍不動,他若動,那本將軍便能追著他打!
“如此年輕的公子?能承受得住這份壓力麼?”
說到這兒,一向內斂的於禁再度笑出聲來,“哈哈哈…”
這就像是一個月的等待,一個月的堅守,在最終的一刻,總算是悉數釋放了出來。
於禁一方常態的笑了太多次,他仿佛已經篤定,這一仗十拿九穩。
“嗬嗬,準備擺慶功宴吧,不辱魏公使命,江夏北境,咱們奪回來了——”
…
…
Ps:
(因為免疫力下降…帶狀皰疹,也就是所謂的蜘蛛瘡,我真是醉了,無語了。)
(倒不是多嚴重,已經在喝中藥調理,就是碼字的時候,胳膊猶如針紮一般。)
(隻能說,儘全力保更新!爭取不少更,不拖更,不欠更。)
(月票就彆給了,這段生病,以身體為主,不配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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