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羽如此慘狀,龐德爽然大笑道:“我就說,那一箭之下他關羽活不了…果不其然…”
龐德一邊捋須一邊頗為嘚瑟的感慨道:“我那箭矢之上淬有兩種毒,其一是烏頭,這個雖不致命,卻能讓他關羽恍惚、無力…身體疲倦不堪,其二則是金汁,如此金汁之下…關羽被箭矢射中,金汁滲入身體,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哈哈哈…”
一時間,龐德笑的更加的猖獗。
其實,不止是他龐德一人在箭矢上淬了“烏頭汁”與“金汁”,他所部五千騎兵的武器上,均淬著金汁。
他龐德帶兵…從來不是來混功勞的,他每一次出戰,都是要奪人性命的!
還是那句話,從關中那等軍閥林立的地方殺出來的,沒有一個是善茬。
也沒有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徒…
在那種地方…為了勝利,是可以是使用一切能想到的手段的!是可以做到極致的心狠手辣。包括明槍暗箭,包括毒…甚至女人!
這也是為何,關中軍閥之一的馬超會棄馬騰不顧,與韓遂聯合起來造反…
將父兄置於險地。
這更是他為何能向韓遂喊出那句:“今超棄父,以將軍為父,將軍亦當棄子,以超為子”這等完全有駁人倫的話。
這等事件在中原,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漢儼然是大逆不道的…
可在“關中”…
那裡不講彆的,隻講兩個字——生存!
活下去,然後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站到巔峰…就是那裡的一切!
這也是為何,龐德能做到心狠手辣…能用那般不光彩手段射殺關羽的原因!
隻是,龐德這邊在大笑,肆意的狂笑,但徐晃與曹仁卻沒有任何表情。
曹仁望向那探馬問道:“還打探出來什麼?”
探馬如實稟報:“還有,荊州方向已經發出急件往蜀中,多半是稟報劉備、諸葛亮…如今荊州的局麵,除此之外…似乎是因為那關家四郎的藥讓關羽病情加重,故而,哪怕關羽告誡三軍,讓關麟繼承他的兵馬,可…在關家軍中依舊有兩個聲音。”
“哪兩個聲音?”曹仁好奇了起來。
“一個是支持那關家四郎關麟的,一個覺得關麟年齡太小,又因為他的藥讓關羽病情惡化,並不支持他,還有說什麼‘二將軍是病了,不是死了,還輪不到這關麟做主!’”
唔…
聽到這兒,徐晃與曹仁依舊是不漏聲色,彼此互視,眼眸中多出了幾許猜疑。
至於龐德,一如既往的大笑…
笑的格外的燦爛。
說起來,龐德是馬超手下的首席大將。
在荊州,能讓他忌憚的唯獨關羽,除了關羽之外,什麼關雲旗,絕不會放在龐德的眼裡!
哪怕是再有名聲也不行!
這是因為,在“關中人”的經驗世界裡…不懂武藝,那就約等於…廢物一個、廢柴一個!
是掀不其多大浪花的!
當即,龐德朝曹仁拱手,“如今關羽奄奄一息,關家軍上下士氣低落,又不服這關麟,此乃天賜良機,末將請求帶本部兵馬征南郡…”
龐德的提議立刻就被曹仁給否決了。
“丞相發來的手諭中提及到,隻要守住襄樊,那便是大功一件,南郡…不用慌著去圖謀!”
隨著曹仁的話…
徐晃也道:“龐將軍要三思而後行啊,萬一…這關羽使詐呢?萬一他是詐死呢?”
因為曹仁與徐晃剛剛才利用詐暈、詐死的方式,賺得了關羽的大意輕敵,這才“僥幸”大獲全勝,故而…他倆很難不把關羽也望這個方向想。
——『這會不是關羽的一計呢?誘使我軍大意的一計?』
特彆是曹仁…
他吃這等“詐死”的虧吃的太多了。
當初…若不是周瑜詐死,他曹仁如何能丟的了南郡?
故而…曹仁已經很謹慎了,他很難去相信…不是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
“子孝將軍與公明將軍還是太小心了!”龐德露出幾許不屑…
當然,因為身份使然,他沒有再多言語。
曹仁則是提醒道:“如今的時局,還是不能冒然出擊,我等還是要提起精神,加強守備,多派細作與探馬!防止敵軍的突然襲擊!此外…告訴那些眼睛,務必查清楚關羽的真實狀態…他到底是真暈?還是裝暈!”
隨著曹仁的吩咐,那探馬拱手答應一聲,即刻離開…
徐晃也領命,就打算返回襄陽。
倒是龐德,他嘴上說領命,可心頭多少有些覺得曹仁與徐晃是大題小做,有些太慫了!
他與四個兒子一道走出這衙署…
翻身上馬時,大兒子龐會詢問道:“如此良機,兩位將軍竟阻止父親南下…孩兒聽著,隻覺得好生可惜!”
二兒子龐風補充道:“會不會是兩位將軍忌憚父親的功勞,不願意把這份功勞讓給父親呢!”
“呼…”
兩個兒子的話讓龐德長長的籲出一口濁氣,他忍不住感慨道:“子孝將軍與公明將軍還不至於與父搶功,隻是…中原人還是慫氣啊!前怕狼,後怕虎,這等膽識…如何跟咱們關中人的比?”
“是啊”…大兒子龐會點了點頭,沉吟道:“父親說的是,孩兒也是服了,那關羽都病成這樣了,可兩位將軍還是畏其如虎,孩兒真不知道這關羽有這麼厲害麼?”
不怪龐會這麼說,他們沒接觸過關羽…甚至連劉備、張飛也沒接觸過。
他們不懂…為何一個半輩子都在逃亡,好不容易僥幸在騙到了一隅之地的劉備,坐擁荊州的關羽能讓整個大魏如此忌憚!
這不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是真的不了解。
無知者無畏!
呼…
龐德又一次呼出口氣,“這話,咱們父子間說說也就罷了…”龐德提醒道:“換作外人,休要再提…如今,先按照子孝將軍吩咐的做,丞相不也說,守好襄樊…多大的官,他都舍得封給咱們!”
龐德最後一句話脫口。
隨著“得得得…”的一聲戰馬的嘶鳴。
龐德與四個兒子騎著快馬…五人五馬絕塵而去!
在他們看來,關中人對付這些中原人,優勢太大了,他們的營盤亦是固若金湯!
…
…
這已經是曹植審問司馬懿的第三日了。
曹植似乎並沒有留情…
他給司馬懿用了刑,如今,司馬懿身上的衣服依舊因為鞭刑而染得血紅…
這一次,他本因為傷重睡得昏沉,卻聽得“當啷”的落鎖聲把他驚醒。
那道熟悉的聲音再度傳出,“請軍司馬過堂…”
聞言,司馬懿緩緩起身,他喃喃道:“我方才收到過重刑,就是大魏的國法兩次刑訊也要間隔二十天?那有隻過了一日,又要過堂的道理!”
“到這裡了,還是老實點兒吧,免遭皮肉之苦!”獄吏的聲音很不客氣。
司馬懿深深的歎出口氣,帶著鐐銬來到了公堂。
曹植早就在這裡等著他。
看到司馬懿,他問道:“軍司馬,今日我也不想問難你,我隻想問,你出使交州,見到那陸遜時,究竟是因為耳聰目明,昏聵到沒能識破他北上的計謀?還是與其同流合汙…協助其北上!”
這是一個異常狠辣的問題,簡單點說,就是問你…是能力不行,還是不忠心。
無論司馬懿怎麼回答,都可以作為罪名與把柄…
司馬懿微微一驚,不過,他的反應速度極快,他緩慢的說,“子健公子的這一番話,為何如此毫無見識?子健公子又何時變成如此這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人?”
儼然…
司馬懿有話說!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