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一章 難道?是孤錯怪他們了?_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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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一章 難道?是孤錯怪他們了?(1 / 2)

“嘎吱——”

夜色如磐,漢宮的大門發出艱澀的“吱吱”聲,那重達百斤的大門猶如蟄伏的巨獸,正在蘇醒,正在洞開它的宮門。

“陛下…”進入宮廷的是一名劉協的心腹侍衛,他像是頗為驚喜的快步跑入,迅速的抵達劉協所在的宮闕,單膝跪地連忙稟報道:“魏王頭風發作,正直暈厥,已傳喚太醫署吉平父子前去診治!”

唔…

這一道聲音的出現,使得劉協那原本黯淡的眼瞳,突然就精神了起來。

一抹宮燈將劉協的影子拉的狹長,他下意識的張口:

“終於…要來了!”

皇後曹節仿佛聽出了什麼,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她有些苦澀的看著劉協:“陛下…其實待在這宮裡也沒什麼不好的,這麼多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日子,陛下還沒過夠麼?哪一次波瀾不是殺得血流漂櫓,陛下不覺得累麼?”

“皇後…”劉協鄭重的望向她,“朕乃是劉氏血脈,皇綱正統,是真正的天子,豈能被那些因勢得權的竊國之賊所脅迫?又豈能如一隻金絲雀般被囚禁於宮廷?這天下,原本就是劉家的,不是誰想要奪去就能奪去的!這天下,朕縱是讓,也要讓給劉家的子弟!”

“可是…”皇後曹節咬著牙,儼然,她依舊在父親曹操與夫君劉協之間搖擺,她的心情極致的掙紮。

這時,一道聲音揚起,“你這天子胡說些什麼?父王不是竊國之賊…若真如陛下所言,那高祖當初也不過是沛縣的一嗜酒匹夫、無籍小輩,劉邦這等無賴,尚且可劫奪秦朝天下?我父王掃清海內,一統寰宇,迎君歸朝,若非我父王,怕是陛下早就死於亂軍之中,無葬身之地,單憑這一點,你就不配詆毀我父王!”

這話脫口,劉協臉色凝重,他轉頭問道:“誰?”

卻見得黑暗中燃起火把,足足百餘兵甲,當先一名首領冷冷的答道:“我乃魯陽侯曹宇,奉父王命前來保護陛下,我聽得…陛下方才提及‘終於要來了’,是何緣故?什麼要來了?”

質問…

明晃晃的質問!

哪裡有半點臣子對天子的態度,這分明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質問。

“宇弟?這是陛下,你要做什麼?”

曹節聽到弟弟提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連忙開口斥責。

卻聽得“哈哈哈”一聲大笑,曹宇凝眉,鄭重的說,“父王得人密報,今日許昌城有人將叛亂,故而派我來保護陛下?姐姐…倒是伱該請教下這位陛下,他是不是覺得國舅董承,國丈伏完的鬨劇?還不夠?這次,他想害死的人又是誰?”

“你…”

這次,曹節方才吟出一個字,劉協便示意曹節不要再說話,他淡淡的回應曹宇道:“今日正旦,朕提及‘要來了’是新年將至?如此…可有什麼不對麼?”

“哼!”儼然,天子劉協的話,曹宇一個字都不信,但他卻並不反駁,隻是冷冷的說,“希望如此!今夜便由我在此護衛陛下的周全!”

劉協輕輕的呼出口氣,繼而淡漠的、鎮定的留給曹宇兩個字。

“請便——”

是啊,這位天子早已經曆過太多次諸如今夜的行動。

也經曆過董貴人、伏皇後在他的眼前被活活的拖走,血痕布滿整個地麵的慘狀…

他已經可以做到,在任何情形下都不漏息怒,在任何情況下,心境都如湖水般平和。

現在的他,任何意外,任何挫折,任何挫敗,都再不可能壓倒他!

反觀皇後曹節…她咬著牙,一邊看著自己的夫君,這位大漢的天子,一邊看著自己的弟弟,這位咄咄逼人的魯陽侯曹宇。

她幾次話到了嘴邊,可每一次都把話咽了回去。

儼然,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一種強烈的感覺在他的心頭環繞:

——今夜必有大事發生!

魏王宮中響起了曹操頭風時的慘叫。

“啊…啊…孤的頭,孤的頭——”

院內包括卞夫人、包括曹丕在內的一乾人守在床邊,焦急的等候著。

院外,則是一乾大魏的文武,儘管這已經不是魏王第一次頭風發作、痛不欲生,可每個人麵色依舊頗為凝重。

像是魏王曹操的痛苦,他們一個個都感同身受一般。

院中,太醫署的醫官總算是姍姍來遲,曹植扯著吉平的衣袖,一迭聲地,“來了來了!醫官來了…”

吉平的身後還跟著兒子吉邈、吉穆。

聽著曹操的痛苦哀嚎,看著整個院落中所有人緊張兮兮的模樣,吉平定了定神兒。

他從容步入曹操的房間,先是伸手在曹操的額頭上摸了下,然後又為他把脈一番,這才下結論,“看來,還是頭風…老樣子,用針緩解這份痛苦吧!”

說著話,他就向兩個兒子示意,當即…吉邈、吉穆就展開了褡褳,一排錚亮的鐵八件悉數亮出,吉平拿出其中的銀針細細用酒衝著,然後再於火上去燒。

等做完了這些步驟,吉平方才湊到了曹操的身前,他手中的銀針閃閃發光。

“諸公稍微讓一下,讓吾為大王用針…”

說起來,這已經不是吉平第一次為曹操用針了,每每曹操頭風發作的時候,往往會根據疼痛程度采用不同的方法。

普通的疼痛就用銀針,以醫學中“針灸”的手法祛病除痛,暫時延緩頭風的發作;

可如果嚴重的話,隻能將曹操的整個腦袋灌入涼水中,以此緩解痛感。

曹操的頭風治愈的難度極大,緩解的話,除了這兩個方法外,再無良方。

故而,吉平的用針並沒有引起這內室中人的猜忌,包括卞夫人在內的所有人都讓開了一步,給吉平充足的空間施展。

“大王莫動,一針下去就不疼了…”

吉平說著話,就要行針。

可胳膊方才伸直,正要按下,卻突然…他的胳膊像是什麼被什麼雄壯有力的東西給拿捏了住。

吉平一驚…定睛細看才發現,是曹操的手臂將他的胳膊給牢牢用力握住。

這也使得銀針就懸於他的手中,不曾插下。

這…

正直吉平疑惑,“嗬嗬…”曹操一邊淺笑著,一邊起身,他那強有力的手掌依舊沒有鬆開,這也使得那針依舊在吉平的手裡。

“這次的奇怪的緊,孤竟然突然就好了…”曹操笑著望向吉平,“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可是天意也罷,不是天意也罷,孤很好奇,往昔在孤的頭上一針針紮下去的究竟是個什麼模樣?這次既銀針已備,就不要浪費了,不妨吉先生在自己的頭上紮一下,讓孤一堵究竟可好?”

啊…

隨著曹操的話,吉平的兒子吉邈和吉穆下意識的發出“啊”的一聲。

反觀吉平,很明顯,他也遲疑了一下,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望向曹操。

偏偏,這份不可思議的眼芒在曹操眼裡,就多出了些許彆的味道…

——『是恐懼、惶然、擔憂麼?』

“怎麼?”當即,曹操的眼睛眯起,他依舊是笑著發聲,但很明顯…聲調嚴厲了不少,“吉先生是不敢給自己用針麼?”

這…

隨著曹操的這聲落下,“唰唰”的聲音不斷的傳出,肉眼可見的,那一個個埋伏在屋內屏風後的虎賁兵士已經走出,紛紛拔出佩刀指向吉平父子。

這一幕的出現,何止是吉平驚訝,包括卞夫人、曹丕、曹植…可以說,凡是在此內室中人都很驚訝。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均悉數彙集到吉平父子的身上。

這些目光仿似…無數鋒銳的精芒!

“咳…”

終於,千呼萬喚中,吉平輕咳一聲,在短暫的驚訝後,他表現出了彆樣的從容與鎮定,“正常來講,無症狀是不當以針灸診治的,可大王既有如此雅興,紮一下…倒是也無妨!”

吉平的話讓曹操意外,也讓同處於屋內的程昱、許褚都露出意外之色。

吉平還在吩咐他的兒子,“來,你們來為為父紮這一針,往昔…如何往大王頭上紮的,今日便悉數紮在為父的頭上,一模一樣!”

這…

隨著吉平的話,吉邈與吉穆彼此互視,然後一齊拱手。

“是——”

倒是這吉平的行為,兩個兒子清脆的聲音,讓曹操那本已是篤定的眼神中添得了幾分疑竇之色。

他心頭不由得暗想。

——『如此泰然自若?難道?是孤錯怪他們了?』

——『還是那陳禕的話,本就是誣告?』

想到這兒,曹操的眼神從遍布犀利之色,到如今…多出了幾許複雜的色彩。

擅長讀心術的他,在麵對這個局時…竟有些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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