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可為離家之前,華裕琳找到了他,二人沿著馬路向南,一直走到火車站。華裕琳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記事本,說道:“我猜,讓你激動不已的詩歌,應該是這首。”
周可為一看,欣喜地說道:“不錯,正是這首《麵朝大海,春暖花開》。這算咱倆心有靈犀嗎?”
算!當然算!
但是華裕琳隻是抿著嘴笑,在心裡樂開了花。
華裕琳滿懷憧憬地說道:“我讀到這首詩,跟你一樣,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很想立刻去海邊找一座房子,過上他描述的這種生活。我感覺,詩人應該是一個天真爛漫,內心很柔軟的人,他的浪漫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周可為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他的浪漫很純粹,眼神……應該很純淨吧。”
“你認識這位詩人嗎?”
“不認識。除了知道他英年早逝,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他還寫過其他詩,我希望出版社慧眼識珠,給他結集出版。”
“很多才華橫溢的人都是英年早逝。”華裕琳說道:“三毛自殺的時候,我差點兒瘋了,躲在房間裡嚎啕大哭,好像精神支柱一下子倒塌了一樣。”
“那本《稻草人手記》我一口氣看完了,她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作家,之前是我有偏見,錯過了她的好文章。所以,我更加感謝你的推薦。”
“你喜歡她的文字,我很高興。”華裕琳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跟一個男生談論這些內容,我還以為,你像汪靜怡一樣,除了學習之外,對什麼都不關心。”
“非也,我會畫畫,也會彈吉他。我還以為,你隻會運動,大字都不識幾個呢。”
華裕琳臉色有變,周可為便急忙找補:“看來,我開了一個當事人並不怎麼喜歡的玩笑,對不起。”
“要是我也隻認識幾個字就好了。”華裕琳的眉宇間凝聚著淡淡的哀愁:“那樣,我就不會遭到排擠,也不會這麼早就退役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太過優秀,容易引人嫉妒。”
“謝謝。”華裕琳總算笑開了:“就當你誇我了。”
華裕琳猜對了周可為喜歡的詩歌,她堅持自己提一個獎勵。“社會青年,你給我寫信吧!”
這個要求不太難,可周可為卻犯了難。
華裕琳說道:“我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兒沒臉沒皮?”
“那倒不是,隻是……我從來都沒有給女生寫過信。”
“我也沒有給男生寫過信,凡事都有第一次。”
“嗯,那回北京之後,我先給你寫。在信封裡麵夾一片香山的楓葉,緩解你的思鄉之情。”
“你想得還挺周到。”華裕琳笑吟吟地說道:“要是你給我寫信,我的校園生活大概不會太孤單了。靜怡雖好,但她惜時如金,不會給我講太多話。”
“我知道,在一中讀書,委屈你了。”
“委屈倒談不上,隻是,跟我想象中的校園生活還是很不一樣的。我以為,高中校園應該是有一些浪漫的情節的,但是我想多了。在一中,絕大多數同學都是考試的機器,除了學習,沒有任何課外活動,更談不上發生那些風花雪月的浪漫事了。”
“因為……來城一中的學生,壓力還是挺大的。除了考大學,他們沒有彆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