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熠此人心思深沉,此刻即便是明麵表現出多擔心她的傷勢,然卻故意在此耽擱,她當初究竟是如何瞎了眼才會完全沒發現?
真想回到前世的這個時候,狠狠地給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醒,或者來個人指著自己的鼻子臭罵一頓也行。
不能再這裡想了,越想心口越疼,都怪燕熠這晦氣玩意兒!
當真是狼心狗肺的混賬東西,聰明也是真的聰明,不然也不會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了。
在慕芸槿思索之際,燕熠也在打量慕芸槿,心頭那股怪異之感再次出現。
慕芸槿不如前幾次見麵那般近親他,莫非是因為受了傷,故此遷怒他?
燕熠略微思索,但目光接觸到慕芸槿,見她臉上還未曾消散的笑意,隨即自個兒笑了笑,心道應當是他想太多,畢竟慕芸槿對他情根深種,斷然不會說些似是而非的話陰陽他才是。
“並非如此,若非為了救本殿,你亦不會受傷。既然慕小姐身上有傷藥,那便去馬車內休息,本殿馬上送你回府,再安排禦醫前往府中治傷。”燕熠道。
慕芸槿點頭應下不再多言,鬆開長劍,隨即捂著傷口緩緩往燕熠的馬車而去,手腳並用奮力上了馬車。
此處沒有女子,沒人方便扶著她上馬車,隻能不顧形象地上去。
在燕熠這狗東西麵前,還要什麼端莊大方。
嘖,我不裝了!
至於被留在原地的長劍並非她所有,而是從刺客身上搶來,還與燕熠有關,她不想帶晦氣回去,但其實順著長劍查下去,應當能查到一些東西,不過幕後之人不會給這樣的機會。
況且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她清楚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靠在馬車上,慕芸槿支撐不住,喘著粗氣,顫顫巍巍從腰間摸出一個淡綠色的小瓷瓶,她艱難又小心地掀開衣衫,抿唇倒了上去。
藥粉接觸到傷口,慕芸槿倒抽一口涼氣,死死咬住唇,脖頸間青筋暴起,五官都變了形。
這瓶藥是邊關將士特用的傷藥,止血的效果非常強,奈何用起來疼痛卻如同剔骨一般,不過此時慕芸槿麵色慘白卻並不吭聲。
不是不痛,而是她經曆過了更痛!
前世為了讓燕熠擔憂,她並未用到此藥,特意讓燕熠扶著她去找了一個醫館治傷,當真是一點與他拉進關係的機會都不放過。
明明她自小在邊關長大,耳濡目染養成了父親的一些習慣,身上總帶著一小瓶效果極好的療傷藥,結果為了一個男子還不用。
如今一想,隻覺得那時候腦子當真是不清醒。
心悅個狼心狗肺的男子就罷,還非要讓自己多難受,結果還差點失血過多而亡。
終於上了藥,慕芸槿合上衣衫,身子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她跌靠在座椅之上。
方才她本就是強撐著,這會兒被車簾所擋,似乎也無懼燕熠發現什麼,渾身上下逐漸充斥著戾氣,雙拳緊握。
至於燕熠,她一點也不擔心他會上馬車,畢竟她的話裡都涉及到了男女之防,更遑論他看著臟汙的自己必是嫌棄不已,想來他會選擇策馬。
靠著馬車,慕芸槿昏昏欲睡,不得不說,燕熠的馬車就是舒服。
這馬車通體用的都是黃花梨木,連布簾用的都是一匹千金的雲緞,更彆說上頭裝飾著琳琅滿目的珠寶翡翠,座椅也是最好的南疆綿墊著,一旁的小桌上溫熱著茶水,還擺放了精致的糕點。
燕熠這人就是懂得享受,是個精致之人,若非她有傷在身,怎麼著也得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