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立馬轉過身,討好似的說道:“特種彈,這些鬼子,有特種彈。”
沈複興一聽,充滿睡意的大腦瞬間清醒,他厲聲喝問:
“特種彈??”
其他人還不明白旅長為什麼這麼激動,隻聽沈複興上前一步再次確認:“特種毒氣彈?”
張奇立馬上前翻譯,龜田信男隻是茫然地點了點頭。
“糟了!”
隨著這一聲糟了,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紛紛看向沈複興。
毒氣彈!
再沒見識的人也知道毒氣是什麼意思,廖耀湘更是怒不可遏的上去直接將龜田信男踹倒:“混蛋,你們不尊重中日內瓦公約。”
倒是沈複興冷笑:“他們國會又沒批準,相當於沒簽一樣。”
說著,他還是衝小滿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張奇在恐懼中被帶走,而龜田信男當場被槍斃,考慮霍亂的影響,屍體直接挖個坑埋了。
“老王,你帶人連夜去後勤劉處長,有防毒麵具要防毒麵具。”
老王立馬點頭,轉身直接出發。
“建楚,通知所有部隊,準備好毛巾,布,反正能沾水的,如果鬼子敢用毒氣彈,就沾了水捂住口鼻,立馬跑到後麵的防線!”
廖耀湘急了:“跑?那陣地怎麼辦?你忘了軍部的命令?堅守十日!”
沈複興一聽,也跟著急了,他可是知道毒氣彈的威力的:“不跑等死嗎?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歪理!陣地沒了,防線被突破了,那就是大潰敗,怎麼會有存?!”廖耀湘聲音加大了一分,這也是他第一次跟沈複興拍板。
沈複興氣笑了:“你,你,你,書讀傻了!濕毛巾隻能擋住幾十秒,鬼子沒上來你就死在那裡,還有個屁的陣地!”
“那也不能退!這一退,陣線大亂,鬼子每隔500米就用毒氣彈怎麼辦?”廖耀湘絲毫不退。
其他人一句話不敢說,也不敢勸,隻能聽著。
沈複興指著廖耀湘的手不住顫抖:“那就退500米,然後用炮火反轟炸,火焰可以殺死毒氣中的細菌,聖西爾學院怎麼了?這都不教嗎?”
廖耀湘踮起腳想要反駁,可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兀自氣得坐下來。
“實在不行,那就放給他們兩公裡,晚上再打回來!”沈複興氣定神閒,胸有成竹。
“旅座,你這是耍無賴!”廖耀湘這次真覺得自己是對的:“我不是信不過弟兄們,但這戰術風險太大,必須要長官在一線指揮,否則這一跑,很可能引發潰退。”
李鶴年點頭表示同意:“確實,我們隊伍裡還有不少新兵,一旦跑起來,很可能引起大潰退。”
楊守義沒說話,但他也站在了廖耀湘這邊。
沈複興這時候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支隊伍太新了...能維持現在的局麵,靠的還是他從慈城帶來的老底子。
要是沒有身邊這些人,怕是控製不住下麵那些兵油子。
這場仗啊,兩極分化很嚴重。
有的部隊死守到全軍覆沒,一步不退,無一投降。
有的部隊純粹是抓了壯丁上戰場,沒打就跑,遇敵就撤,支援不力,41年甚至還有整個師投降日寇的!
在這艱苦卓絕的14年裡,靠著那些願意為國去死,也敢於為國去死的人,才堅持到了最後的勝利。
現在,要一群沒有信仰,沒有希望,沒有目標的人變成如臂使指的部隊?
畢竟這不是項羽的八千江東子弟啊!
想到這裡,沈複興仰頭歎息,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坐下來,將腦袋埋入胸膛:“是我錯了,我想得太天真了。”
見沈複興如此,眾人心中便不是滋味,楊守義更是直接紅了眼睛。
旅長這哪是在認錯?
分彆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編製給了,權利給了,親兵也下放了,武器補給堪比嫡係調整師。
現在要打仗了,他們居然表示部隊可能不聽指揮??
“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當了團長反而不敢打硬仗。”楊守義低頭自顧自呢喃,突然向前一步抬起頭:“旅座!明天我第一個上,誰敢不聽軍令,老子直接斃了他,我要是不聽軍令,您把我也斃了!”
隨後,一個個被沈複興親自提拔起來的軍官們齊齊上前表態。
沒什麼,無非是搏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