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鬆領,鬆果村。
這裡是位於王國北方行省,波爾多郡最偏僻的一處角落。
附近沒有河流,田地難以種植,領地因一群赤鬆得名。
生活在這裡的人吃不起麵包,隻能依賴不穩定的獵物,各種穀物加樹皮磨成的粉為食。
鬆果村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村莊。
由於鬆果能夠提供的熱量過少,養活不了太多人。
全村加起來僅有四十人不到,村莊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在冰雪之中。
往年,在這被人遺忘的角落,鬆果村的村民過著與世隔絕的艱難生活。
這種日子卻在今天早上被打破。
兩名村民走在路上,看向堆積在一旁,十幾具皮膚冰藍色的怪物屍體,眼神顫抖而擔憂。
這些怪物早上出現在村子外,咬死了他們的村長。
正當村民絕望,跪地求饒時。
一名身穿白色罩袍的騎士趕來,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將這些恐怖的怪物輕鬆殺死。
這本是件好事。
可不等村民感謝,一群身穿皮甲,佩戴長劍的士兵緊隨而來。
為首的那個青年與白袍騎士看起來是一夥的,卻發生激烈爭吵。
青年甚至一度拔劍,想要砍死他們這些村民,把他們又一次嚇到了。
看向守在房間外,那凶神惡煞的士兵,村民們不敢靠近。
倒是村長被救下的女兒,年幼的莎莉抱起晚餐盆,小跑送入房間。
此刻,房間中青年與白袍騎士的爭吵,或者說單方麵的辱罵,仍在繼續。
青年名叫莫裡斯,是如今風崖城的臨時城主傑森的長子。
他奉父親的命令,前來追殺逃跑的表妹,風信子家族唯一的幸存者蒂尼亞。
以此杜絕風崖城的隱患。
而在他麵前的白袍騎士,則是大名鼎鼎的“風崖城的白騎士”,曾經效忠於風信子家族的懷恩騎士。
“懷恩!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故意放那個婊子逃跑的!”
莫裡斯怒視懷恩,朝他吐了口唾沫。
“給我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我阿爾傑家族的狗,我要你咬誰,你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咬上去!”
莫裡斯怒罵不停。
半隻腳踏入超凡的強大騎士,追殺一個普通騎士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
居然硬是給她們跑掉,把他當傻子戲弄嗎!
如今蒂尼亞這個婊子躲進黑石城,他的追殺失敗。
莫裡斯得到內應的消息,那名崛起的太陽花次子即將路過這裡,他決定將其截殺。
以此打擊蒂尼亞和黑石城軍事同盟的士氣,將功補過。
沒曾想眼前這個懷恩還敢抗命,離開原本應該埋伏的道路,跑到鬆果村殺起了冰原鬼,差點沒把他氣死。
若非父親需要懷恩作為榜樣,吸引更多騎士前來投靠。
莫裡斯發誓,自己早就砍下這個所謂白騎士的腦袋,發泄心中的怒火。
被辱罵的懷恩騎士低頭不語,平靜地承受著。
見他這副冷硬的模樣,莫裡斯的怒火更甚。
“可憐你那年幼的女兒,才那麼小就得了寒毒症,整個波爾多郡都無人能夠救治。”
莫裡斯話語一轉,見到懷恩身體驟然緊繃後,心頭痛快起來。
“隻有我父親能夠求助國王陛下派人治療,但看樣子你不需要,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帶著怨恨,死在病痛的折磨下吧。”
說完,莫裡斯帶著冷笑朝外走去。
大意下,卻被跑進來的莎莉撞到,餐盆中的食物濺到身上。
“不長眼的畜生,你找死!”
莫裡斯勃然大怒,拔劍砍向這個野丫頭。
然而半空中,劍刃竟被握住,鮮血順著劍身流淌而下。
望著用手掌握住長劍,攔截他的懷恩騎士,莫裡斯眼中的嘲諷意味更甚。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我的人會把那個太陽花家的混蛋帶到鬆果村,給我乾掉他。”
莫裡斯收回長劍,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外。
“否則我會砍下這個死丫頭的腦袋,你的女兒也隻能痛苦的死在風崖城,而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房間中。
懷恩騎士愣愣地望著眼前被嚇到的莎莉。
腦海裡想起躺在病床上,渾身痛苦卻依舊安慰他的女兒。
這一刻,手握劍刃麵不改色的男人,身體卻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的胸膛仿佛有什麼在燃燒,帶血的手掌握住劍柄。
卻不知該往何處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