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穹散財此舉,倒是讓聞潮生高看了他一眼,俗話說得很刺耳,錢難掙,屎難吃,可道理卻沒錯,三萬銀兩對於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人來講,都是一筆足夠瀟灑一輩子的巨款,能擋住這樣誘惑的人未必是個聰明人,但一定知道分寸。
眾人散儘,淳穹讓衙役們回家歇息,自己則與親衛們帶著聞潮生三人前往了自己的住處。
劉金時修建的這座府邸確實不錯,淳穹單獨把陸川綁住,軟禁在了一個幽深的小房間內,而後對著身邊的聞潮生二人道:
“如今黔驢已死,陸川的身邊暫且沒有厲害的護衛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聞潮生沒說話,一直斜著眼睛打量陸川,後者看見了聞潮生目光中有所顧忌,低頭發出了陰沉的笑聲:
“嗬嗬……”
“真是無知又愚昧,你們這群蠢貨……”
“本來你們在苦海縣什麼事都不會有,我這一次從王城來就隻是為了處理劉金時,可你們非要自己摻和進來,把事情越攪越亂,攪成了現在這樣……現在好了,弄得一團糟,誰也沒法收場!”
聞潮生冷笑道:
“本來什麼事都不會有……你是怎麼好意思從嘴裡說出這樣的話?”
陸川嗤笑了一聲,仰起頭,甩了甩自己額前的頭發,呼出了一口白霧。
“到了現在,你們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原本苦海縣隻需要死很少的人,可如今朱白玉僥幸脫逃,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召集許多白龍衛前來找我複仇,我一死,你猜會怎麼著?”
說到這裡,陸川笑得更為放肆了,臉上已沒有了以往的從容與胸有成竹,全是癲狂和憤怒。
“整個苦海縣,都得殉葬!”
淳穹點了幾盞明燭,使得房間更為亮堂了些,然後才對著發癲般的陸川說道:
“你在江湖上是一個名氣很大的人,但我不認為平山王會蠢到為了給你複仇而屠戮自己國家的百姓。”
陸川笑容間的放肆絲毫不減:
“你怎麼知道,他會是為了我呢?”
淳穹的表情微微一滯。
陸川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冷冷說道:
“知道苦海縣的白龍衛此前為什麼不進縣城,不去查劉金時麼?”
“一來,是因為忘川的人在堵著他們。”
“二來,也就是最關鍵的一點,兩年前白龍衛在查案的時候,錯成了一樁很大的冤案,涉及齊國某位王族,後來平山王為其平反時,鬨得很大,白龍衛這個組織原本應該被解散,案情相關的涉及人員都要為此償命,是鎮北神將龍不飛用自己的信譽與將位將白龍衛強行保下來……”
“從那過後,白龍衛便收斂了許多,不管是查什麼、還是做什麼,都極為謹慎。”
“此次動身前來查劉金時的,是白龍衛三教頭之一的朱白玉,他們不敢輕易跟我發生正麵衝突,擔心被我抓住什麼小辮子,回頭到了王城那兒狠狠參他們一本……”
“可今日在行王山一戰,以朱白玉的思慮,哪怕我什麼都不說,他也該全明白了。”
陸川說到這兒,咧嘴一笑,燭火在他的瞳孔中瘋狂爍動:
“他沒死,用不了多久會有大批的白龍衛集結,對劉金時一事展開全力調查……而你們恰巧手上又有劉金時留下的證據,到那時,本該永遠埋葬於黑夜中的秘密見了光,你說,你們能活嗎?”
淳穹瞥了他一眼:
“王城距離這兒多遠?”
“等平山王知道了這事兒,火早燒到他身上了,那時他自顧不暇,還有心情搞事?”
陸川笑而不語,隻是用一種‘你自己猜’的眼神看著三人。
淳穹眉頭一皺,望向了聞潮生,後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