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之都不曉得要如何評價他這女兒了。
你說她聰明吧?那肯定聰明,從小博覽群書,他讀過的書都沒女兒多。
再看看容貌,身材,氣質,那都無可挑剔,說一句仙女臨塵也不為過。
可就是這嘴,咋就這麼毒呢?
自己好歹也是她父親吧?她怎麼能指桑罵槐呢?
甚至就連忠仆王石也同情的看著自家老爺,小棉襖漏風了呀。
“父親還知女兒說的是甚?”
“既然知道,還請父親莫要跟我娘鬨了,都老夫老妻了,何至於此?”
但王姝卻隻是歎息一聲,依舊平靜盯著王秉之。
沒辦法,誰讓她眼前的父親,和佛堂裡的母親就是勞燕分飛的典型代表呢?
想當初,兩人也是郎才女貌,世人豔羨,一場盛世婚禮更是大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如今卻已經分居十五年了。
這十五年來,父親忙於家族之事,母親整日潛心禮佛,或許連對方樣子都快忘記了。
這也是她不求盛世婚禮的原因所在,因為那些都沒用。
“為父看看吧。”
“大人的事,姝兒你就莫要管了,你隻需顧好你自己就行。”
王秉之也這才尷尬一笑,告誡道。
“可是女兒已經是大人了,即將出閣。”
但王姝卻又說了一句,瞬間,王秉之隻覺得胸口怎麼就那麼疼呢?
這女兒,是專懟父親的嗎?
不過再想想這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他也隻能再次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回頭會去看你娘的。”
“你就先出去吧。”
王秉之都不想跟這女兒說話了,實在太紮心。
“嗯,那女兒告退。”
王姝嗯了聲,這才轉身離開了。
“哎,你說吾這是造了什麼孽?”
看見女兒走了,王秉之才苦笑一聲,然後對王石吩咐道:“這兩日,你找一個和那李密長相相似之人,親自帶咱府裡的死士和他一同前往嶺南。”
“到了嶺南,尋到那李密後,就找機會殺了。”
“殺了?”
王石愣了下,王秉之這才頷首道:“對,殺了。”
“殺完以後,你讓那相似之人冒充李密,在那邊密謀造反。”
“朝廷想要以此來誘導李世民,讓那家夥自尋死路,咱也得給他壯壯膽子。”
王秉之都不清楚這是誰想的主意了?
簡直缺德帶冒煙。
故意挖個坑等著李世民往裡跳,這是要把李世民照死裡坑呀?
但王石卻遲疑詢問:“敢問老爺,那譙國夫人一脈如何處置?”
“小人記得先前義興周氏家主所言,可是讓咱幫李密除掉譙國夫人一脈,引起嶺南大亂,然後趁機造反的。”
“難道還真殺?”
王石作為王秉之的忠仆,自然知道周文祥那計劃。
既然知道,這會他還真不清楚譙國夫人一脈要如何處置了?
可王秉之卻眉頭一皺,大怒道:“你是豬啊,這哪能真殺?”
“你先過去跟譙國夫人一脈談,大家一起做局不就完了嗎?這麼簡單的事還要吾教?”
“是是是,小人明白了,那小人現在就去安排?”
王石應聲,王秉之也這才嗯了聲說:“去吧,記住了,一定要帶身手好的死士,絕不能讓李密活著。”
“還有就是,譙國夫人一脈若不信,就讓他們先行詢問觀王,可彆真跟他們起衝突,朝廷對他們還是很看重的。”
“小人明白,老爺您就放心吧。”
王石領命,這才趕緊去找人了。
王秉之也在他走了後,自言自語道:“李密啊李密,回頭到了地下,可莫要怪吾。”
“這不是吾的主意,吾也隻是聽命行事。”
“要怪,也隻能怪你命不好。”
王秉之說完就去找妻子了,這麼多年沒見,他其實也想去見見,至少女兒出嫁之事,他得告知一聲。
而就在他找妻子時,嶺南,高涼郡,李密也已經找到了他的故交馬元府上。
才一見到馬元,李密就把頭上戴著的鬥笠取了下來,對馬元行禮道:“馬元兄,好久不見啊?”
馬元今年三十五歲,身材魁梧,麵容粗獷,以前和李密一起征過突厥,如今任職高涼郡守備軍偏將,和李密有過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