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非楊安計劃策反淵太祚,好與他一起裡應外合,覆滅了高句麗。
王世充都恨不得高句麗王,能把這高句麗的朝臣全殺了呢?
畢竟那樣的話,他王某人,也就算是完成了楊廣交代的禍國殃民之任務。
可現在,為了太子女婿的大計,他也隻能繼續假扮忠臣了。
“哎,還是丞相忠心啊?”
“若是這朝中大臣,都能像丞相這般儘心儘力,本王還有甚好發愁的?”
高句麗王也這才歎息一聲,然後無奈道:“行了行了,此事就這樣吧。”
“總歸也就一名宮女,不算太大的事。”
“不過若是再有下次,丞相可就莫要勸阻本王了。”
“否則,彆怪本王到時連丞相一起生厭,丞相可懂?”
高句麗王著實對淵太祚起了殺心,可王世充說的這些,他卻也不得不考慮。
畢竟身為國君,他得從大局出發,即便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死,卻也有不少羈絆。
這些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嗬嗬,懂,臣懂。”
王世充也咧嘴笑笑,又和高句麗王聊了會,等該說的事都說完了,他也確定高句麗王是真的忍下了這口氣,他才向高句麗王告辭,離開王宮,返回了自己府邸。
隻是他返回府邸的時候,先他許久便出了王宮的淵太祚,此時卻還並未回去。
淵太祚在乾甚?
那肯定是找他兒子的屍體了。
儘管高句麗王說的是,將淵蓋虎的屍體扔在荒郊野外,不許收屍。
但淵蓋虎怎麼說也是他的兒子,是他們淵氏一族的血脈,他又豈能真的看著兒子暴屍荒野?
故此,他定然是要找到兒子屍體的。
就這樣,一個人在王宮經常扔屍體的地方找了許久,直到月明星稀,他才總算找到了淵蓋虎的屍體,帶著他返回了府裡。
不過回到府中後,他卻並沒有讓人操辦喪事,隻是叫了幾名親信,讓他們尋一處風水寶地好生安葬。
等把這事安排好,他就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畢竟今日這事,讓他也有些心力憔瘁。
可他這邊休息時,已經在他府上潛伏了一陣子的老陰比張公瑾,此時卻還在擺弄著自己的下人腰牌,時而皺眉,時而思索。
當然了,張公瑾如此,也並非他有甚煩心事?
作為無所不用其極的老陰比,他是絕對不會有心煩之事的。
他隻是在等,等這府裡的人都睡下而已。
因為夜黑風高時,殺人放火天。
他既然想去刺殺高句麗王的二王子高讚,就肯定得等到三更半夜才行。
而時間也這樣一點一點過去,直到子時都過了許久,張公瑾才啪的猛然一把攥住手裡擺弄的下人腰牌,然後起身換了一襲黑色夜行衣,趁著大家熟睡的時候,悄悄離開淵太祚的府邸,出現在了平壤城的街上。
平壤城的夜晚,和大隋洛陽城也沒有多大區彆,都是實行宵禁的。
隻是相比大隋那種到處都有士卒巡邏的嚴格,平壤城的宵禁,可就寬鬆很多了。
甚至張公瑾從淵太祚府上,趕到高句麗二王子高讚府上時,都沒有遇到巡邏的人。
這讓張公瑾心情大好,隻是掃了一眼那氣勢恢宏的王府,下一刻就腳下猛然用力,身體一躍,出現在了王府之中。
到了王府,他才眼珠子轉了下,而後又上了房頂,從房頂朝著高讚的書房靠近。
高讚今年三十三歲,個子不是很高,人還有些微胖,平時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酒窩,總是給人一種和善的感覺。
此時的他,還正在自己的書房,查看著高句麗的國庫支出情況。
因為他除了是高句麗王的兒子外,還是高句麗的財務大臣,掌管著高句麗國庫的銀錢使用。
這也是他為何能跟世子叫板,意圖取而代之的一個重要原因。
因為他手裡有著高句麗的錢袋子。
“鐺鐺鐺。”
然而就在他正查看賬目時,忽然,他的書房房頂,卻是一陣陣瓦礫被人踩踏的聲音響起,這讓高讚頓時就臉色一沉,立刻大聲嗬斥:“什麼人?”
“來人啊,有刺客。”
他的這話一出,王府裡的護衛也全部被驚動了,呼呼啦啦的就衝了出來。
王府的護衛統領,更是短短數十息後,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書房外麵,對裡麵的高讚行禮問:“二王子,您沒事吧?”
“沒事,方才好像房頂有人靠近,不過這會已經走了。”
“你讓人仔細搜搜,莫要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