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永安他們覺得,魏徵這廝,其實就是在殺人誅心。
不然沒事告訴他們這事做甚?還嫌他們不夠煩嗎?
但魏徵卻立刻就擺手道:“哎哎,彆胡說,本官好歹也是讀書人,又豈會那樣?”
“好了好了,既然你們不願聽,那就當本官沒說,咱們繼續趕路。”
“駕。”
魏徵說完就雙腿一夾馬腹,縱馬向洛陽城趕去了。
一邊趕,還一邊心裡嘀咕,這是誰把咱老魏的秘密給暴露了?
否則,這些世家大族家主們,又如何得知,咱老魏生來就是毒舌呢?
而謝永安他們,見魏徵如此,也這才對視一眼,跟著那些東宮的士卒們,一起前往洛陽城了。
與此同時,洛陽城郊外,一處風水還算不錯的山林之中,李世民的葬禮也正在進行。
沒有聲勢浩大的送葬隊伍,也沒有名貴奢華的陪葬品,更沒有孝子賢孫跪兩溜。
有的隻是一口棺槨,些許紙活,還有兩名禮部的官吏,以及數十名隨行差役。
差役們倒是能好些,至少還在勤勤懇懇的落棺,填土。
可那兩名禮部的官吏,卻早就有說有笑的,不知在聊些什麼了?
就這樣聊了大概一個時辰,等李世民的棺槨埋好了,其中一名官吏,這才指揮人,把已經準備好的,刻有大隋郡公李二鳳之墓的墓碑,給立在了墳前。
搞定了這事,那兩名官吏,就樂嗬嗬的帶著差役離開了,全程沒有任何嚴肅或者悲傷。
不過這也正常,沒有子嗣的葬禮,即便朝廷說了厚葬,下麵的人也不會認真辦事。
這也是古人,為何特彆看中子嗣的原因所在。
因為子嗣,可不止關係著血脈的延續,同時還和他們死後的榮辱有關。
有子嗣,才會有人幫你認真料理後事。
若是沒有?那就彆想了。
李世民很顯然就屬於後者。
不過也隻一會,很快的,那些禮部官吏剛走,鄭觀音和李秀寧就已經出現了。
不但她們出現了,就連長孫無忌,李玲瓏,還有如今已經為長孫無忌生下了一個兒子的春桃,也一起來了。
說實話,春桃其實不想來。
但長孫無忌讓她過來祭拜一下,她也隻能跟著一起。
隻可惜他們剛到,一直都對長孫無忌沒好感的李秀寧,就頓時皺眉,對著長孫無忌和春桃問:“你們倆人過來做甚?還想羞辱二郎不成?”
李秀寧肯定知道長孫無忌和春桃的破事,也潛意識的,就覺得這倆人貓哭耗子,假慈悲。
但長孫無忌卻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就點蠟,燃香,祭拜,走人了。
走的時候還把春桃也帶走了,看的李秀寧也一陣愣,隨後才對著李玲瓏問:“你男人這是何意?藐視我?”
“沒有,三姐你誤會小妹夫君了。”
“昨日夜裡,夫君還和小妹說,人死為大,以後逢年過節,都讓小妹前來祭拜一下呢?”
可李玲瓏卻搖頭解釋,說的李秀寧也有些尷尬,然後才故作不屑道:“他會有這麼好心?”
不過嘴上如此說,她對長孫無忌的印象,卻改變了不少。
“好了好了,或許人家就是這麼好心呢?”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咱們還是趕緊祭拜一下二郎,快些回宮吧。”
“太子殿下據說也會過來,萬一撞上了,可就不好解釋了。”
“說的也是,那就趕緊吧。”
李秀寧愣了愣,這才和鄭觀音,李玲瓏一起祭拜了一下李世民,然後便各自離開了。
她們確實擔心被楊安撞上了。
可楊安此時,卻還正在東宮書房,和入宮稟報朔州戰事詳情的楊義臣閒聊呢?
完全沒有空。
倆人聊了許久,直到中午時分,楊義臣把朔州那邊的戰事,詳細對楊安稟報完了,楊安才忽然對著楊義臣問:“對了伯父,我記得李世民在突厥好像還有家室,他的家人如今在哪?”
楊安這也就是想起來了,隨便問問。
但楊義臣卻臉色一變,立刻就對楊安告罪說:“還請郎君恕罪,此事是臣失察。”
“臣也是戰後才得知,那突厥始畢可汗,居然未儘全功。”
“擅自把李世民的妻兒,還有逆賊李孝恭給放跑了……”
楊義臣很快就把朱律朵顏赤懷有身孕,以及始畢可汗派兵把她和李孝恭,還有碣族部落那些族人,悉數向西驅趕的事說了出來。
說完才又繼續道:“始畢可汗這是故意的,他想故意為咱樹敵。”
“此事乃臣之罪也,臣願領罰。”
楊義臣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斬草沒除根,他也不清楚以後會如何?
“無妨,李世民都敗了,即便留下他的妻兒,還有那李孝恭,又能如何?”
“伯父不用自責,這些都隻是小事,倒是那始畢可汗,居心叵測啊。”
楊安對於李世民妻兒逃跑這事,也不怎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