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寧缺臉上的笑容,震撼的難以言語,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他們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那一個柴房裡。一個四歲多的小男孩,握著生鏽的柴刀,站在那兩具屍首前,小臉上滿是決然,身體不停顫抖,但他還是做到了,殺掉管家和少爺,活了下來。
現在,當年的小男孩正站在秋風落葉中,站在巍峨的皇宮前,站在唐國的大人物麵前,講述著那個故事。
書上的故事,往往都是那樣寫的,主角最差都是將軍之子。
但他現在講的這個故事,不在書上。
這時夏侯也是笑道:“寧缺,伱確實讓我感到意外,決鬥的地點時間隨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夏侯說完這句話,執著自己的王將戰旗離開了,他對接下來的這場決鬥充滿了期待。
既然仆人的兒子都能活,那麼昊天世界之下,還有什麼奇跡不能發生?他相信自己的妹妹,能平安的活下去。
“好!”
寧缺望著夏侯的背影喊了一聲,主仆二人撐著大黑傘,在猛烈的秋風當中,在滿堂“禽獸”的注視下,消失在了另外一個方向。
寧缺和夏侯走了,大唐的文武百官也是相繼散了。
皇城之外,一直吃瓜看戲的徐信一眾人則是在討論。
徐信左手擁著水珠兒,右手攬著天貓女,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年紀最小的天貓女看著寧缺他們離開的方向,小聲說道:“十三先生好可憐,他若是沒能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也不是神符師顏瑟大師的傳人,那宣威將軍府叛國案,還會翻案嗎?”
徐信摸了摸天貓女的腦袋,歎息道:“大概,是不會吧!”
徐信左邊的水珠兒嬌軀一顫,身為一個唐人,她比誰都清楚,這個案子要翻過來,難度有多麼大。
千年的唐國,類似的齷齪不知多少,民不告,官不究,民若告,先跪著。寧缺若沒有現在的身份,他憑什麼向大唐親王和大將軍去複仇。
“裁決神座,你想錯了,哪怕沒有寧缺,朕也依舊會為宣威將軍平反。”
這時唐皇李仲易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說道:“天啟元年那件案子,朕一直覺得它是錯誤,一直想要推翻。無論做下這件事情的人地位有多高,朕遲早會給唐國百姓一個交代。”
“可是陛下,您在乎的,就隻有宣威將軍是嗎!”
“在您那卷聖旨中,並未提及那場慘案中喪生的普通百姓,難道那些慘死的仆人百姓,就沒資格被記得嗎?”
李仲易沉默片刻後,說道:“無論是仆人還是將軍,都是唐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自然都該記得。”
“也許吧!”
徐信笑笑,接著說道:“陛下,其實我們都很清楚,這個世界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如果寧缺若不是修行者,他沒有現在的成就,那麼可能複仇嗎?”
李仲易聽後,沉默了許久,這才再回答道:“那大概需要很長的時間,也許終其一生也無法複仇。但修行乃是昊天的恩賜,昊天讓寧缺能去複仇。神座所言,隻是如果。”
“寧缺是否能複仇,大唐百姓是否能沉冤得雪,這些我都不在乎。唐國百姓的平反,靠的是你唐皇。”
“但我燕國冤死的百姓,他們又該找誰。”
徐信冷眼盯著李仲易,說道:“明日我欲在府裡設宴,請陛下、皇後、夏侯大將軍一起赴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