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正麵回應了傳聞。
“這條裙子之前讓Tina備選過,我覺得太低調,現在看來,正好。”何越站在她身旁,透過鏡子看她,仿佛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那條背鏈幾乎是點睛之筆,在純白抹胸長裙上綻放開來,璀璨奪目。
輿論登頂時,所有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在了她身上,足夠漂亮,就足以贏得勝仗。
明黛也覺得不錯,就是沒大看出這條裙子出自哪個品牌。
“Ariana。”何越道。
難怪。
這家的裙子全是手工定製,不出售,僅租借。因為設計師是某個富二代,所以圈內不少明星趨之若鶩。
僅一天就將裙子借到,到底是何越才能做到。
次日,電影節七點開始。
一般來說,同個劇組會一起入場,無奈明黛同劇組的人早已鬨掰,《暗流》的主創在她剛下車時,就已經步入會場。
直播彈幕上瞬間刷得起飛:
【怎麼沒看到美帝?】
【隻有她一個人不在,難道還不明白原因嗎?隻能說不愧是美帝,得罪人分分鐘的事。】
【陸導不喜歡花瓶也正常吧。】
【都讓讓,今天我家月月穿了紅裙子,美死了。】
在入口處,明黛就已經看到座位上的一抹暗紅,梁如月今夜靡麗非常,像是暗夜裡熱烈盛開的玫瑰。
往往鮮豔的顏色,更容易起到豔壓的效果。
看到明黛時,梁如月已經難掩嘴角的笑意。
上次風格的確不適合她,這次可不好說了,精致甜美的五官配上豔麗的紅裙,極具衝擊力。
可當明黛走過紅毯,彈幕忽然停頓。
正常光線下看不出,光影交織時,那條純白色的裙子泛著粼光,在明黛綽約的身姿上隱約閃動,分不清究竟是裙子耀眼,還是她白得晃眼。
背鏈搖動著,仿佛在丈量那截細腰。
同鏡頭打了個招呼,明黛便來到內場,即便《冬夜》劇組對她漠然不動,甚至抱有敵意,她的麵上笑意不減。
毫無疑問,今晚,她贏得徹底。
在梁如月憤恨的注視下,她緩緩入座,低眸看著身側人頸上碩大的寶石,笑意盈盈,“珠寶很好看,可惜,人差了點。”
不出眾人所料,《冬夜》斬獲最佳影片以及最佳導演,影片還沒在內地上映過,幾乎沒有質疑聲,大多是在祝賀。
除此之外,今晚最大的話題度便是在明黛身上了。
她出現在紅毯上30s的視頻,被剪刀手配以各種,在各個平台上瘋傳。
何越對此十分滿意,電影節剛結束,回到休息室時,便答應了明黛的一頓放縱餐。
“放心,我就吃這一頓,況且項藍本就不是乾瘦的形象,甚至有些豐腴。”
項藍是《暗流》的女主角,明黛早就把人物吃透。
何越搖搖頭,“我不建議你在這個人物上陷得太深。”
明黛神色微凝。
的確,在信河的操刀下,劇本最後被改成什麼樣子還不知道。
從前她就有過對人物感情太深,結果拍攝途中各種加戲,人物邏輯崩壞,她走不出來的情況。
“小吳,你幫我扯下拉鏈,我先把衣服換了。”明黛將高跟鞋脫下後,便起身,背對著助理。
“好的姐。”助理連忙上前。
明黛微微彎腰,方便對方將拉鏈扯下。
接下來可以休息很長一段時間,她渾身都放鬆下來,可就在她眉眼疏懶下來的那一刻,整個後背上忽然感到一股溫熱。
明黛下意識整個人收縮,顯然被燙到了。
來不及轉身,身後傳來道脆亮的聲響。
她抬眸看向鏡子,助理捂著半邊臉在哭,何越一臉絕望。
從助理手中握著的杯子判斷,應該是紅糖水不小心潑在她身上了。
何越怒斥,“你知道Ariana是裴以恒為了自己伴侶創立的品牌嗎?今天借來的這條裙子就是他送給自己妻子的新婚禮物之一。”
助理哭到眼睛紅腫,說不出話來。
“裴以恒是什麼人?裴家是什麼人?要是因為這件事情把人得罪了,我們都得完蛋。”
助理一邊啜泣一邊道,“我現在就去洗衣服。”
“不用了。”明黛忽然出聲,“彆白費功夫。”
彆說紅糖水洗不乾淨,即便洗去印記,這條裙子也是報廢了,嬌貴的布料容不了一點揉搓。
“這也算不了什麼大事,找個時間我去登門致歉好了。”
裴以恒這名字,多多少少有些耳熟。
“不過,罰你兩個月工資不過分吧?”明黛道。
何越冷聲道,“換個人用吧。”
“小吳不是你親戚嗎?還不至於大義滅親吧。”見氣氛太沉重,明黛插科打諢,“人我用著挺順手的,況且這是她第一次犯錯。”
明黛對大部分事情容忍度都很高,對自己人更高。
“可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何越的表情還是十分凝重。
“什麼?”
“裴少那邊,點名了裙子今晚用完要還回去,明天他那邊有需要。”
明黛一愣,這可就有些棘手了。
“你有他聯係方式嗎?”
何越:“隻有他助理的。”
“那你打電話問問,他今晚有沒有空,我去找他。”
何越連忙拿出手機,撥出電話後,將手機彆在耳側,轉過身,與人交談。
明黛看著何越的神情,心底也有了數。
何越將電話掛斷後道,“裴少今晚在遊艇上舉辦了一個party,你去的話,他助理會在岸上接應。”
“那我上去了,還下得來嗎?”明黛問。
“遊艇航行前,大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何越說著說著,深吸口氣,“要是有顧慮,我去也行。”
“還是我去吧。”明黛做下決定。
何越去的話,勢單力薄,指不定對方會如何為難。
“party11點開始,恐怕現在就得動身。”
助理擦乾淨眼淚,從衣架上把備用的裙子拿下來,在明黛脫下那條臟汙的裙子後,連忙幫她換上。
她甚至忘記取下那條繁重的背鏈,在聯係上司機後,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碼頭。
何越和小吳則因為工作留了下來。
在發完今晚紅毯的出圖後,何越靠著窗,點燃了支香煙,白霧蜿蜒在空中,模糊了她眼底的思緒。
小吳叫了聲“姑媽”,何越摸了摸她的臉,“打疼你了嗎?”
她搖了搖頭。
“哪裡不疼。”臉都紅了。
可何越就是這般心狠,不重些,明黛容易看出端倪。
“裴少那邊……”小吳隔得近,聽出何越和電話對麵的人語氣熟絡,也聽不大出她有幾分慌亂。
“裴以恒,剛離過婚。”何越從唇邊吐出白煙。
沒有男人能在這種時候保持理智。
更何況,以裴以恒的視角,隻會是明黛自己送上去。
“我推她一把。”何越垂落目光,“日後,她會感謝我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圈子裡,沒有靠山,哪能走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