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楚年沉著臉趕走了所有想看熱鬨的人,替他們關上了門。
那個瞬間,她不知道楚年心裡在想什麼,但她很難過很難過。
難過的點有很多。
所有人都走了,她無聲的流淚,難過到麻木。
他不停道歉,他說不是故意的……
監控是壞的,沒有證據,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誰是受益者,那就是誰乾的。
莫西樓證明不了自己的無辜,隻能被動承受她的恨意。
況且他也夾雜了自己的私心在其中,不算百分百無辜。
所以後來他乾脆不解釋了。
恨就恨吧。
總比無恨無愛完全漠視他要強些。
發生那事以後,嶽寂桐躲了起來,不吃不喝,直到第四天,楚年找到了她。
她說對不起。
楚年說願意相信她。
楚年說不怪她。
楚年說他們永遠都會是好朋友。
她抬眼對上他溫和的視線,有些事情,兩個人心裡都清楚明白。
他們永遠都隻能是好朋友了。
她懂他的身不由己,況且她也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
楚年說,“彆哭了去上學吧,流言蜚語我替你擺平。過兩年,沒人會記得這些。”
他送她到機場,送她上飛機,送她離開這裡……
轉身之際。
楚年叫住她,神色溫柔堅定,“大膽往前走,我永遠站在你身後。”
她一怔,淚滾滾落下來,“嗯。”
她上了飛機,楚年在原地站了很久。
陽光很烈,將影子縮短。
楚年沒說,他跪了兩天兩夜,依舊沒有求得母親鬆口。
跪到發青發紫徹底麻木的膝蓋,依然抵不過母親傷心欲絕的說一句,“小年,從你四歲開始我就把你當做親生兒子,這些年從未虧待過你分毫,你就這樣把母親的臉,把楚家的臉往地下踩嗎?”
從小到大從未違背過母親意誌的少年,第一次想為自己爭取,以失敗告終。
楚年沒說,他和莫西樓打了一架,雙方都下了死手,互相把對方送進醫院。
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架。
往後許多年,楚年和莫西樓誰都沒有提過這件事,誰也沒有告訴過嶽寂桐,他倆曾經差點把對方打死。
後來兩年她躲著莫西樓,心裡有恨有怨,不想看見他。
畢業之後,莫西樓接手家族企業,不動聲色打壓嶽家公司,將嶽家逼到絕境,然後故意放出消息。
想要他高抬貴手,除非嶽寂桐嫁給她。
他知道自己卑鄙,可他沒辦法了,他情願捆她在身邊恨著他,也不想此生和她再無交集。
他不願意放過她,更不願意放過自己。
他像隻困獸,看似爪牙鋒利,實則痛苦掙紮。
所有人都要她嫁給他,所有人都在勸她,所有人像蒼蠅一樣在她耳邊喋喋不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可從未有人站在她的立場看過。
她好痛苦。
她屈服了。
嫁就嫁吧,反正嫁給誰,也沒什麼區彆。
莫西樓,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