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漫漫,一聲怒喝之後,兩匹健馬良駒縱蹄飛奔,蹄聲如雷,掀起滾滾塵煙,眨眼就消失在道路儘頭。
風塵仆仆的二人二馬並騎一前一後,你追我趕,路上言語不多,神色沉凝,除了在日落時候尋個乾淨的落腳地休息不多做耽擱。
狂奔了三日,到了第四日清晨,兩匹大漠良駒鼻孔“嘶嘶”的噴吐著熱氣,尾巴不斷掀飛,蹄聲漸緩漸弱,接連狂奔了幾日,馬不停蹄的行了幾百裡,縱是天馬、寶馬、飛馬也撐不住了。
尚野臉上身上臉上儘是微塵土色,一副辛勞之色,談應手卻隻是略帶疲態,衣整衫潔,兩者高下立判。
談應手抬頭望去,遠遠一座巨大巍峨的城樓矗立在二人麵前,城牆堅固,守衛衣鎧鮮明,長槍寒茫閃閃,一副森嚴氣象。
城外城內大隊大隊士兵刀劍倒出鞘,似是正在搜尋什麼,尚野表明身份,立刻有人將他迎入皇宮,同時他也知道了皇宮寶庫被盜的消息。
首裡城,皇宮大殿。
朝廷內室,黑壓壓的一大片,此時早朝時間已過了個多時辰,但琉球王尚仁德卻遲遲沒有登殿,原因當然是因為皇宮被盜的事,寶物被盜是小事,但光天化日之下,卻讓對方這麼明目張膽的高來高去,若他下次不來盜寶而來行刺怎麼辦?
禁衛軍首領已經被下了獄,職務由副統領擔當兼任,有人歡喜有人愁,副統領上任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大搜全城,抓捕膽大妄為的竊寶大盜,但是又有誰知道,楚江南這個所謂的大盜除了順手撚了幾顆夜明珠和一本《九陰真經》外分文未取呢!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楚江南卻是將密室中最珍貴的事物給“順”走了,《九陰真經》即使比不上《天魔策》《劍典》《戰神圖錄》《長生訣》這四大奇書,但也是和《九陽神功》並列為天下有數的寶典之一。
朝堂就是政府機構集體開會辦公的地方,董事股東沒來之前,大家就拉拉家常,敘敘舊情,某些官職低的下屬官員則抓緊時間和機會極力討好自己的上司或那些和領導有親屬關係或當紅受寵的人。
哪朝哪代,朝廷內鬥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朝堂下的官員明顯分成兩個陣營,各自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雖然不至於水火不容、兵戎相見,但關係也絕不融洽、明爭暗鬥,無所不用。
“王上駕到!”
隨著一聲故意拖長的鴨公般難聽的喊話生遠遠傳來,整個朝廷瞬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幾無聲息。
剛才還鬨市場般不斷喧吵的大臣們紛紛有序的分列兩行,站在大殿左右,雙手扣著腰間錦帶,低頭站定作沉思狀,殿中香爐飄飄渺渺的溢出絲絲青煙,彌漫飄散在整個大殿,香氣醺醺,這些千裡迢迢自天竺販運來的沉香煙氣暗含提神醒腦的功用,聞者緩解疲態,心曠神怡。
“當!嗡……”
金殿右側一個玉磬被一名婢女輕輕敲響,一眾身穿耀眼金甲的禁衛從金殿的左側門後整齊的步入,他們腰懸金刀,手按刀柄,渾身散發著一種威武沉凝的氣勢,再加上他們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撲克臉,麵無表情,雙眼射出森冷的寒光,給金殿增加了幾分莊嚴氣氛。
其中一名金甲武士腰佩五尺長劍,走在隊伍前頭,立於皇位龍椅前最下層的台階上,指揮其他禁衛在眾大臣和尚仁德之間隔出一道人牆。
當禁衛全部列隊站好的時候,從殿側屏風後徐徐邁出十二位姿色俏麗,身著白色宮裝的婢女,他們手中各提著一盞精巧燈籠,分立龍椅皇座前的台階兩旁。
隨後兩名施禮太監拿著玉璽印符立於皇座兩旁,四名長相娟秀、笑容甜美的婢女手持鵝毛搖扇,蓮步輕瑤,立於寶座之後。
片刻之後,內廷總管李順昂首抬步,徐走進入金殿,眉宇間儘是不易接近的高傲疏離。
李順輕咳一聲,雙目寒茫電閃,台階下被他目光掃中的官員頭垂的更低,一幅卑躬屈膝,敬畏驚懼的神色。
不過原本莊嚴威森的金殿早朝卻被幾聲女子壓抑不住的嬌呻媚吟擾亂,隻見一身明黃龍袍的尚仁德,左擁右抱,在兩位美豔妃子的激吻調羞中,步履虛浮的慢慢走上金殿,坐在龍座之上,嘴裡還咀嚼著兩女手中的水果糕點,大享齊人之福。
李順餘光一瞥,眼見尚仁德端坐龍庭,對他略一躬身,臉上高傲神色儘退,滿是恭維諂媚之色,卻無人發現他低頭時眼中那暴閃熾烈的光芒。
李順行禮之後,微微躬身後退兩步,背轉身體,立於尚仁德右側的首階之上,與那位持劍的金甲武士並排而立。
龍座前站定的兩位施禮太監,見尚仁德已至金殿,略一吸氣,同時昂首高聲唱喝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能夠位列金殿參加早朝的怎麼說也是正科級乾部,對自己不該看、不該管、不該問的事完全視而不見,不過尚仁德這種荒誕行徑他們也見得多了,多多少少能夠免疫了。
眾人臉上並無任何異色,紛紛抬起頭來,麻木的如同扯線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