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孤燈如豆,窗外風雨如晦,並無絲毫止歇的意思。
楚江南斜臥室內榻上,表情上早已沒有那在湘水幫時的狂傲跋扈之色,顯得格外沉靜睿智。雙眼微微眯著,似乎在想著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頗有些智慧如海,恢弘如山的感覺。
楚江南身子輕輕一震,睜開眼來,眼中頓時射出鷹隼般的利光,一閃而逝。
真是有趣,居然敢來夜探本公子的虛實,楚江南長身而起,低沉的笑了一聲,接著似乎略有衣袂破空聲起,房間裡頓時失去了淩天的氣息,隻餘窗邊有點滴水漬,顯然在這電光石火般短暫的時間裡,楚江南開窗關窗身子飄出,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音,輕功明顯已臻至極上乘的境界。
大雨嘩嘩不停的下個不停,整個天地之間似乎掛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珍珠簾子,楚江南甫從房中出來,身上衣衫便已濕透,但他卻毫不在意。內功進入先天之境,這點雨水,對於寒暑不侵的楚江南來說實在是不算什麼。
天地之間煙雨朦朧一片迷茫主,楚江南功聚雙目,透過重重水幕,向四處巡視。
行蹤暴露!楚江南的身影剛一出現,隻見一個黑影便從院落花叢中騰身而起,流星飛墮般向外飛逃,卻也尚算能當機立斷。
拿得起,放得下,當斷則斷!這個人,也是個人物!楚江南暗暗點頭,自己剛一出現,這名黑衣人便已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竟然絲毫也不遲疑,直接便選擇了逃跑,竟然似乎心中沒存半點僥幸之心。看來是知道不是的對手,所以直接落跑。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楚江南傲然一笑,正待追去擒下對方,隻見對方反手擲出一件事物。
難道是什麼暗器?楚江南銳目如電,看清對方擲來之物,眼中寒芒暴漲,探手接住。
黑衣人的身法很塊,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趁著瓢潑大雨,已消失無蹤,追無可追。
楚江南看清手中之物,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那是一個香囊,是掛在褚紅玉腰間的隨身之物。
回到屋裡,楚江南打開香囊,裡麵有張紙條,寫著幾句話。
握拳發力,紙條被生生摧成灰燼,楚江南深吸口氣,取了井中月,就像一柄利劍劈開雨簾,消失在雨幕之中。
客棧門口,一輛馬車靜靜停在那裡,如此暴雨深夜,誰還會出行?
楚江南二話不說,直接撩開布簾,進了馬車。
馬兒在車夫重重揮動的馬鞭之下,放開四蹄,緩慢而行。
行了大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楚江南雖然看不見,但是憑著他靈銳的感覺,他知道其實馬車大多時候是在圍著兜圈子。
一隻香軟的小手撩開布簾,是一個清秀可人的侍女,她半露的大膽裝扮看得楚江南心神一蕩,幾乎要以為這是什麼煙花場所。
“公子請隨我來。”
侍女斂身一福,轉身前麵帶路。
楚江南嘴角勾起一抹冷傲笑意,跟著侍女走進了一處幽靜的所在。
嗅到身前少女身體散發的幽香,楚江南嘴角那抹笑意越來越大,這侍女雖然穿著大膽,但是觀她容貌步姿,卻是貨真價實的處.子之身。
楚江南落座,環顧四周,卻是一間清雅的臥房,陳設十分簡單,惟有桌上那一爐熏香看起來十分考究。
“公子這邊坐,奴婢告退。”
女子低低柔柔的聲音響起,施禮告退。
這裡究竟是哪裡?這些人要乾什麼?他們捉了褚紅玉,要挾自己前來,究竟有何目的?楚江南疑惑的站起身四下打量一遍,卻沒有任何可疑,隻有那一爐熏香,聞起來十分愜意。應該不是什麼毒藥,再說自己百毒不侵,一點也不懼怕對方下毒。
熏香繚繞,此地又是臥房,楚江南壓下心中疑慮,他繞過屏風,掀起不知是誰放下的錦帳,但不想,這一望之下,不由得熱血上湧,口乾舌燥。
錦帳之中,繡被之上,一個美麗的女子橫躺在那裡,隻有褻褲,上身隻有小衣。褲腿半卷,露出半截晶瑩雪白的小腿和纖細秀美的足踝,僅有一雙玲瓏玉足被包裹在半褪的白襪之中。
女子胸前衣襟敞開,翠綠色的抹胸被人刻意解開一半的繩扣,半垂在小衣內,在衣襟內恰好形成了一道香.豔的縫隙,縫隙裡一對玉.峰若隱若現,隱約可以看見左邊頂尖上那的一點殷紅。
並不是完全赤.裸,未著寸屢的,但這若隱若現卻遠比完全的赤.裸更加吸引人,欲遮還羞。
那女子鬢發散亂,紅潤的櫻.唇已經被自己咬得發白,柳眉之下湖水般清澈的雙眼滿是驚慌,直到看見了床邊的楚江南,大大的眼睛才在片刻的慌亂之後轉為驚喜。
這女子不是彆人,竟赫然是本該今日與尚亭成親的褚紅玉。
“紅玉……”
看褚紅玉這樣定是受了什麼淩辱,楚江南看著褚紅玉臉色蒼白,神色焦急,聲音急切道:”
你被人製住了道?”
她用眼神點了點,臉上則飛起了羞澀的紅暈,這副狼狽的樣子被楚江南看到,縱然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自己一個未婚女子也是無法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