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響起……
沈馥閉上眼睛,握著麥克架,身體跟著節奏輕輕律動。
邊學道聽來很熟悉的曲子,在其他人耳中,新鮮而妖異。
沒有人想象得到,同一個演唱者,前一首狂野到爆,後一首另類到妖。
沈馥剛唱進副歌,動力火車兩個人相視一眼,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個樂隊一定要帶去北京。
坐在邊學道身邊的夏挺覺得很有意思。
現在台上唱的這首歌,聽第一段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第二段時,當聽者進入歌曲的旋律後,身體會不自覺地跟著輕輕搖擺。
夏挺是那種自控力比較強的人,還是搖擺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搖擺。
讓他鬱悶的是,身旁的邊學道聽得很專注,但身體坐的極穩,紋絲不動。
這人張羅來聽演唱會,這麼好聽的歌居然不能帶動他,難道是個音樂盲?
……
演唱會現場,報紙、網站、電視台,一共來了7家媒體。
開場之前,娛樂記者加上攝影記者,20多人在舞台下方的采訪區來回走動。
組織方很隱蔽地把記者們喊到後台一個地方,出來時,記者們一人手裡拎著一個小紙袋。
看到這一幕,邊學道會心地笑了。
這是記者這個職業的隱性福利之一。
可惜的是,再早十年,人家給的東西比現在值錢得多,再往後推十年,記者基本什麼也撈不著了。
“一樣是塞紅包,給記者的紅包越來越少,給醫生的紅包越來越多。”
這句話不是邊學道說的,是前世一次跟報社同事吃飯,一個乾記者的同事說的。
記者同事喝了一口啤酒,接著說:“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大家搖頭。
記者同事說:“因為要臉的人越來越少,要命的人越來越多。”
另一個同事說:“你這話不對,準確說是認可花錢買命,不認可花錢買麵子。”
一直跟邊學道關係不錯的編輯宋明說:“這還用說嗎?錢多好啊,要臉乾啥?”
……
7家媒體中,6家媒體的人在演唱會開始30分鐘後就都撤了。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演唱會是晚上7點開始的。
記者們回到報社最早也得8點了。
他們還得寫稿。
寫完稿要部門主任審核。
主任審完才能交給夜班編輯上版。
等上了版,當晚值班總編還要看一遍。
他們回去晚了,報社要有一批人等他們,左催右催的,很難受。
所以,看了個開場,拿到了組織方的歌單,就可以回去編新聞了。
沒走的一家媒體,是個網站。
相比傳統媒體,他們更靈活,也少了很多條條框框,加上網站從業者都比較年輕,本身就想聽演唱會,所以一直堅持到最後。
然後,他們收獲了其他6家媒體沒看到的東西。
……
這家網站的記者看到了什麼?
他在現場的感覺跟其他觀眾的感覺是一致的,第三支登台的本地樂隊,實力一流,引爆了演唱會現場,掀起一波大****。
記者趕快掏出紙袋裡的歌單,找出這支樂隊的名字――
學道之人。
嗯,很酷的名字。
一個與腦海裡的草稿截然不同的稿子在記者心頭萌生。
網站的這個記者很清楚,明天天一亮,鬆江市的媒體肯定會一起報道今晚動力火車演唱會的現場盛況,在這個角度寫,網站記者的功力,跟傳統媒體的記者比,還有不小的差距。
那麼,就不如換個角度,換個切口。
你們主要說動力火車,我主要說學道之人,以及另外兩支本地樂隊。
作為鬆江的媒體,關注鬆江本地的樂隊,完全可以接受,並且似乎更有市場。
想到最後,記者給自己總結了一下,常規武器打不過傳統媒體的記者,我就出奇製勝。
甚至連明天新聞的標題記者都想好了――《管他什麼音樂?管他們是誰!》
網絡新聞的標題,要的就是這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勁兒。
……
最後一首歌開始之前,動力火車拿著麥克,喊出了三支本地樂隊的名字,邀請他們上台跟自己一起唱本場演唱會的最後一首歌――《再見我的愛人》。
勁爆狂野的音樂響起,舞台周圍的冷焰火依次打開,全場進入最瘋狂的狀態。
動力火車唱完第一部分,一人指著李裕,一人指著沈馥,告訴全場,接下來是他倆唱。
全場響起熱烈掌聲。
……
不過就這麼兩三秒
忽然我的心開了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