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育恭的死訊傳回國內,沒有一個人為他流淚。
他的生母早已不在人世,幾個繼母早在心裡詛咒過一萬遍“這個敗家子怎麼不早點死”。
祝育恭四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從小就對祝天慶偏愛祝育恭不滿。長大後,四人又都受過祝育恭的氣,吃過祝育恭的虧,見麵連話都不說。祝育恭身死,少了一個分家產的,不笑出聲來已經算四人厚道,為祝育恭流淚,那是不可能的。
至於朋友
酒肉朋友不少,每次他組織開party,規模就沒有少於150人的。即便是臨時起意去酒吧嗨皮,一個電話,湊滿四個大卡那是輕輕鬆鬆。
無論多貴的車,祝育恭說想借來開開,一句話的事。
無論龐巴迪還是灣流,祝育恭說想借一架用用,一句話的事。
無論誰的女伴女朋友,祝育恭說想借一晚聊聊天,一句話的事。
結果,平日裡前呼後擁、一呼百應的“恭哥”死訊傳出,曾跟祝育恭勾肩搭背、推杯換盞、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哥們全都表情淡漠,好像死的完全是一個陌生人。
至於女人
祝育恭短短的36年人生,即便沒達到千人斬,八百人斬妥妥是有的,按照幾個發小估算,從青春期到36歲,他在女人身上最少花了1個億。平均下來,每個跟祝育恭上過床的女人都能從他手裡拿走5到15萬不等的現金、奢侈品和珠寶等禮物。其中有幾個手段高超的女人,隻用幾夜,就從祝育恭身上掏走四五百萬。
結果呢,那些在人前嗲聲嗲氣喊祝育恭“親愛的”、“寶貝”、“老公”,任祝育恭在她們衣服裡撚弄的女人聽聞他的死訊,連眼眶都沒紅一下,該吃飯吃飯,該打電話打電話,該燙發燙發,該乾嘛乾嘛。更有甚者,一邊對著鏡子描眼線,一邊跟身旁的閨蜜說:“死得好,讓他再囂張。這個缺德仔能活到36歲,已經算他上輩子積德了。”p
這就是祝育恭。
一世人36年,沒人為他流一滴淚。
祝宅,書房。
老板桌上擺著一盆榕樹盆景,略一觀察,就能看出這盆榕樹底子極好,可惜左側的一條新枝長歪了。
比一個月前消瘦不少的祝天慶拿著剪刀站在老板桌前,盯著盆景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動手,把長歪的新枝剪掉。
放下剪子,祝天慶拿起掉在桌子上的半截新枝隨手扔進垃圾桶,背著雙手走出書房。
兩個小時後。
一個五官硬朗、麵帶英氣的男青年跟在祝天慶身後走進書房。
在老板桌後麵坐下,祝天慶看著規規矩矩站在對麵的男青年說:“英凱,把這盆榕樹搬到窗台上去。”
叫“英凱”的男青年聽了,收起剪刀,把盆景搬到了窗台上。
看著走回桌前的男青年,祝天慶說:“坐吧。”
男青年應聲坐下。
靜了十幾秒鐘,祝天慶開口說:“你大哥的事你聽說了吧。”
男青年平靜地點頭:“聽說了。”
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祝天慶問:“這幾年你在太古基金有什麼收獲。”
男青年正色說:“隻學會三個字有靜氣。”
“哦”
聽到這個回答,祝天慶有點意外,他原以為二兒子祝英凱會趁機說點堂皇之詞表現自己,沒想到祝英凱說他隻學會“有靜氣”。
靠在椅子上,祝天慶說:“每臨大事有靜氣,你為什麼把前四個字去掉了”
祝英凱說:“我本身的境界不夠,接觸的層次也不夠,身邊沒有大事,隻能用小事磨礪靜氣。”
祝天慶聽了,微眯眼睛問:“你是在怪我這些年對你不夠關注”
祝英凱不卑不亢地說:“我隻是實話實說。”
盯著二兒子看了幾,祝天慶換了個話題:“你覺得祝家最有本事的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