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寅虎手機裡有金巍的聯係方式,最近一次通話記錄是三天前,正如葉一所說,蘇寅虎和戈陽之間的聯係要比金巍多很多。
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樣說服金巍。與其虛假隱瞞,不如直達人心的去探究他的欲望,楊可又一次豁出去的打通了金巍的電話,準備隨機應變。
“虎哥。”金巍的聲音很恭敬。楊可穩了穩心神對他說:“金巍。”
聽到是個女人,對方有瞬間的猶豫,接著聲音就冷了很多的問:“你是誰。”
楊可雙手小心的捧著電話,儘量保持鎮定的說:“先不要管我是誰,戈陽死了。”
金巍這次乾脆不說話了。
“半小時內到我發你的地址來。”楊可說完將電話掛了,然後迅速的將606的地址發了過去,他沒有再打電話過來。會不會來她都不知道。
但若是金巍過來,一定是具很高警惕的,她需要做好準備,雖然短信最後她發了讓他一個人來,可他應該會帶人,就像戈陽一樣,總有幾個跟班。
半小時未到。門鈴準時響起,楊可緊張的站在大門口看著貓眼。隻有一個陌生男人,身後沒有彆人。這讓她略微放鬆的同時又增加了另外一層警惕,他能這般自信的自己過來,說明他本身可能就是個狠角色。
楊可緊緊捏著藥劑e,深呼吸幾次之後開了門,臉上的緊張已經全都被強行壓下去了。
“金巍?”楊可問,對方點點頭。
楊可讓開門,他也沒什麼猶豫就進來了。
這男人和戈陽不一樣,戈陽著裝打扮更像個正派商人。西裝革履的,金巍穿了一身黑色皮革機車服,帶著半指手套,手裡還抱著個安全頭盔,比戈陽更高一些,但很健壯。走路的時候後背略弓,看人的表情也陰沉極了。
他打量了楊可的客廳一眼,將安全頭盔重重的放在她的沙發扶手上,回頭問楊可:“虎哥呢?”
不用他明說,楊可也瞬間反應過來了,金巍將她誤認為蘇寅虎的情婦了,雖然他眉眼間沒有任何恭敬之意,但說話語氣還是帶著三分客氣。
也許之前他也是見過蘇寅虎其他情婦的,所以才這般不在意,這個開頭不錯,至少他警惕性沒那麼強,隻要處理的好,就是她立威的好時刻。
楊可不言語,也沒有任何招呼客人的舉動,隻是走到沙發邊略帶傲慢的坐下來,威嚴又平靜的看著金巍。這樣的氣場讓金巍嘴角微一斜,自作主張的說:“如果你是想坑虎哥錢,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也不可能幫你。”
楊可沒理會他,隻是按著自己的節奏說:“金巍,戈陽是因為我死的。”
金巍略微凝眉,他本來以為不過是這女人的瘋話,沒想到她能當著他麵又強調一遍,隻是他完全想不出來什麼事能讓戈陽失誤到命都沒了,這女人一定在說謊。
“你是想說你魅力大,虎哥和戈陽因為你起了衝突,戈陽被虎哥做了麼?”金巍的表情真的就差笑出聲了,楊可依然鎮定的看著他,他右邊眼角有道疤,還有縫針的痕跡,本來長相就不是什麼善茬,加上那道疤痕看起來就更凶。
也難怪蘇寅虎不重用這個人,他給人的感覺完全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絕對不是葉一所說單純因為他愛財所以才被忽視,這樣凶神惡煞的長相和作風,走在大街上讓人一看就是壞蛋,重用他那是給自己添堵。
但她現在也沒什麼選擇,連蘇寅虎身邊到底有多少人她還都不知道,能找一個算一個吧,全靠命。
楊可很隨意的擺弄著自己的指甲,也妄圖讓自己看起來霸氣一點,滿臉不屑的對金巍說:“不要看扁了女人,我不是蘇寅虎的情婦,我是他以前的兒媳婦。”
金巍愣了一下,對於虎哥的家庭他知道的不多,隻知道他有個叫蘇赫的兒子,結婚了。楊可將雙手伸直在眼前,根本不理會金巍,頂著裝出來的自信和得意說:“我也不怕告訴你,梅傾瘋了,戈陽死了,蘇赫生死不明。”
三個消息一個比一個重量級。梅姐瘋了?怎麼可能,蘇赫生死不明又是什麼狀態,虎哥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人又在哪兒,楊可手邊的手機又分明是虎哥的,他的手機連戈陽都不可能碰。
金巍再也坐不住,突然站起來就掏電話,可能是要確認楊可的話,但她繼續不疾不徐的說:“你所有的案底現在都在我手裡,你若是明白人,就收了電話聽我把話說完,我隻說這一次。”
許是真的被楊可的話和氣場震住了,金巍沒有將電話撥通,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著麵前的女人,她看起來相當瘦弱,可眼神卻比蘇寅虎還陰冷。
金巍問:“你想做什麼?”
楊可嫣然一笑:“很簡單,搶生意。”
楊可說完有點後悔,這樣和一個久混社會的人說是不是太小孩子氣?她到底是女流之輩,更沒有接觸過金巍這樣的人,他們能聽什麼不能聽什麼,她完全不知道。
隻是不停想著衣兜裡的藥劑瓶,這是她最後的安全感了,也希望葉一說的是真的,金巍隻愛錢,不太會有謀逆之心。
金巍終於有些急了,又問:“你把虎哥怎麼了?”
楊可依然笑的很淡:“沒怎麼,覺得他老了,該休息了。”
金巍凝著眉頭,在判斷她話裡的深層含義。
楊可略顯不耐煩的站起來說:“金巍,我沒時間給你解釋這些,戈陽死了,但他身邊的人還存在,我既然能找到你,自然有我的本事,你做個選擇,若是願意跟著我,那我保你之後平安富貴。”
楊可說著笑的含義很深的望著金巍說:“但若是不同意,也沒關係,你且離開就好,當我什麼都沒說。”她就是在威脅他,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但她還是儘自己做大努力做了。
人都有戒心,有這麼多疑惑的情況下,她不相信金巍能坦然的離開。但隻要他敢轉身,她就敢試著催眠他。
不能幫她,也暫時不可以壞她事。
金巍短時間接觸了太多信息量,就像一向效忠的臣子睡了一覺突聞江山易主的感覺,做決定的緊要關頭,稍有不慎就會跌的粉身碎骨。
他不能被一個女人給騙了,但也不得不提防,越是看起來簡單的人就越是複雜,當初他就在梅傾身上吃了不少虧,麵前這個女人看起來比梅傾還無害,但也保不準更有殺傷力。
當務之急是必須知道虎哥在哪兒,如果他被這個女人騙了,虎哥一旦知道,他定離死不遠。
楊可看到了金巍眼中的掙紮,站起身走到臥室邊,推開門,這也是她最後的殺手鐧。
楊可很隨意的望了屋內一眼,對金巍說:“虎哥已經將能交代給我的東西都告訴我了,他很信任戈陽,但我決定信任你。”
“若是願意,進去給虎哥道個彆,從此跟著我。”
“若是不願意,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就可以走。”
楊可說罷讓開了臥室的門,金巍走了幾步,震驚的看著臥室裡蘇寅虎一臉嚴肅的端坐在床上,雖然是麵對著他的,但是一動不動,就像睜著眼睛睡著了。
跟隨虎哥這麼多年,除了梅姐還從來沒有什麼人能將他弄成這樣,落單又被催眠……金巍再也不敢有任何不屑的看著楊可,好多疑問不敢問出口,隻能僵在臥室門口。
楊可自然不會給他太多時間考慮:“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看來你還是樂意自己這般飄著,那你走吧。”
楊可說著要關臥室門,被金巍按住了手,她凝眉煩躁的看著他的手,他察覺到不對趕忙鬆手,還後退了一步。
楊可心裡暗喜,看來這男人是產生退意了的。
已經見過虎哥,這女人的話字字句句都更具備了分量,他雖然還不能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麼,但興許這就是一個上天賜給他的翻身機會,他對楊可說:“戈陽手下人不少,不可能一一都排出去。”
“你彆管彆的,先把戈彪做掉。”楊可說著背對他走到客廳窗邊,怕她眼中的緊張會被他看出來,畢竟這是第一次發號施令。
金巍也是這麼想的,戈陽一死最難搞的就是戈彪,看來這女人也想到了,她對他們的體係應該很熟悉。
“那其他人呢?”
楊可冷笑一聲:“如果你連誰是需要拉攏的,誰是需要威脅的,誰是需要徹底消失的都分不清楚,你覺得還有何臉麵繼續混下去?”
金巍故意說:“我不懂。”
楊可說:“你沒必要懂,金巍,虎哥的位置就算給你,你也撐不起來,我能承諾的就是保你安全,以及你期許的金錢,其餘的,不要奢求太多,人要的越少,死的就越晚。”
她不看電視劇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一半是從港台警匪電影裡拿來的靈感。
金巍看到楊可的側臉,這女人的心理素質真的不一般,在沒摸清楚她的底細之前,他暫時不能有動作。總之目前來看情況對他沒有任何害處,戈陽和戈彪他早就看不順了,要不是礙於虎哥的麵子,誰死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