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穀府的幾個秀才走出來,和衙役一起抬著晨誌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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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方運那些聖墟的好友,還是玉海城送他來的官員,都在文院外看放榜。他們看到這一幕,惋惜之餘,每個人都明白原來方運和太後在演苦肉計,無一人生氣,反而無比欣慰。
顏域空輕歎:“在方運沒說棄考之前,就有許多人要展開汙蔑攻擊,但我等沒有任何辦法回擊,因為不可能一一去找那些人。你我又不是半聖,也可能在萬裡之外口誅筆伐。但是,方運卻利用聖筆評等進行反擊,好。”
賈經安道:“天意誦文本來很難降臨,因為要符合兩個條件,其一是針對方運此次科舉發布重要的攻擊言論。但方運若不用苦肉計,那些人必然靜觀其變,最多隻是在口頭上辱罵,不可能在放榜前寫下檄文攻擊。但方運苦肉計成,他們上當,為了爭文名,必須要搶先出手。”
“其二則是心懷極深的惡意。若惡意不深,天意誦文絕不會降臨,那是‘批評’,不是‘汙蔑’或‘攻擊’。方運說了自己棄考,那些人為了名利也罷,為了家國也罷,嫉妒也罷,必然會變得更加放縱,不再約束對方運的惡意,幸災樂禍之心一起,想不被天意誦文都不行。”
顏域空點頭道:“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批判方運的苦肉計,因為他雖用計,可卻手不沾刀。像那晨誌遠,碎他文宮之刀有二,一是公正的天意誦文,其二是他自己砍向方運之刀!他若不以刀指方運,絕不會麵臨此次天意誦文。”
“方運利用天意誦文,已經手下留情,因為天意誦文給人以悔改的機會。隻要提前認錯,便可免遭大災。雖然其後的代價是一旦對方運心生殺念必然文宮文膽碎裂。但總比現在失敗好。”
“不錯。方運給他們留了一線生機,他們若是不抓住,那就是自尋死路,與方運無關了。”
顏域空聽到“手下留情”卻笑了笑。
李繁銘心思縝密,道:“你們還記得蜀國豪門賽家的家主之言嗎?親自撰文攻擊方運,現在想想,一族之長必然不可能犯這麼大的錯。如此看來,恐怕是大儒賽霄宇指示賽家家主假意攻擊方運。”
“原來如此,賽霄宇的恩師是米聖,看來是幾位半聖考官……”孫乃勇說到一半便閉上嘴。
韓守律輕笑道:“不知今日。碎了多少顆文膽,裂了多少座文宮!”
顏域空道:“此事……遠比你們想象中更複雜,方運的意圖,不僅僅是碎人文膽。”
“此話怎講?”
“三日內你便知曉。”
蛟馬車上,方運望著慶國的方向,麵帶微笑,現在隻是開胃的小菜,真正的大餐即將上桌!
慶國京城,宗家園林。
身為宗家最出色的年輕一輩。宗午源年近二十九歲就成為翰林,在妖族獵殺榜的排名極高,在三十歲以下的人族中,足以位列前三十。
此人更是慶國的禮部右侍郎。區區二十九歲就已經成三品大員,在各國都不多見。
宗午源乃是宗家家主的第二子,深研雜家聖道,在宗家年輕一代中經義無人能及。哪怕是他的親弟弟宗午德也遠遠不能比。也是宗家年輕一輩中唯一得到宗聖稱讚之人,被譽為宗家未來的支柱。
以宗午源的身份,哪怕身為雜家對方運恨之入骨。也不應該親自撰文指責方運,但是,宗午源卻寫了。
不為其他,為六弟宗午德。
他很看好自己這個弟弟,天賦不在自己之下,雖然不走雜家聖道專攻儒家,但同樣前途無量,若與顏域空在一起也就罷了,顏域空畢竟是半聖弟子,又是亞聖世家的旁係,與宗家關係並不對立。
可現在,宗午德竟然與方運等人!而且自從出了聖墟,竟然言必稱方運如何。
就在一年前,弟弟還對自己無比推崇,不過一年的時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竟然被敵國之人代替!而且是阻攔雜家聖道大計的敵人,更是阻撓宗聖踏入亞聖的絆腳石!
宗午源很心痛。
為了讓自己的弟弟迷途知返,他昨日含憤寫了《立德書》,批判方運的種種行為。
宗午源身穿白衣墨梅服,坐在褐色的香木四方扶手椅上,望著琉璃窗外的天空。
“今日之後,方運必然文名受損,若是聰明,便韜光養晦,若是稍有不慎,就是一蹶不振!無論怎樣,午德一定會浪子回頭。”
宗午源心裡想著,起身收拾桌案,準備去禮部衙門,突然聽到外麵喊什麼彩虹,並沒在乎。
不多時,一個飄飄渺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方運策論無雙,聖筆評等,三甲舉人。”
宗午源身體一軟,跌坐在椅子上,雙目茫然,喃喃自語。
“他不是棄考了嗎?怎會成聖筆評等?苦肉計?引蛇出洞?好狠毒的手段!”宗午源猛地驚醒,立刻衝宗家鎮的方向彎腰施禮。
“孩兒宗午德已經知錯,懇請老祖宗救命!”
沒有回音。
宗午源心跳驟然加快,身上的汗毛直立,迅速從飲江貝中拿出一座玉龍筆架。
這玉龍筆架呈淡青色,雕刻著雙龍戲水,惟妙惟肖,以龍身起伏為擱筆處,散發著寶光。
宗午源死死握著玉龍筆架,抬頭看天,一對眼睛虛影徐徐迫近,
玉龍筆架散發著淡淡的清光,如無形的水波不斷衝刷那雙目,足足十息之後,雙目虛影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