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夜明珠照耀,老舉人父子得了《陋室銘》,笑嗬嗬離開。[
秦知府與趙紅妝輕聲交談。
一旁的衙役比平日緊張無數倍。
京城雖是一府,可實際相當於一州,秦知府不是普通的五品知府,而是三品的知府,甚至有和方運一樣的“內閣行走”的加銜,而且曆代京城知府最終必然成為“內閣參議”,再上一步成為四相之一的機會也極大。
這等大人物在半夜裡審案,每個衙役都拿出百倍於平常的精神,但沒想到案子這麼快就結束。
案子一結束,披頭散發的王正英的目光立刻大變,整個人也好像垮了下去一樣,好像完成的人生最後的目標,再也沒有遺憾了,隨時可以赴死。
隨後,王正英緩緩蹲在低聲,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淚水緩緩流下。
方運沒有罵他沒出息,因為隻有愛過的人會理解他的悲傷。
無論他是秀才還是聖人。
方運什麼都沒說,靜靜地看著王正英。
過了許久,趙紅妝走過來,低聲道:“此事已經了結,隻要把他送回江州,誰也不能再害他。”
“嗯。”方運說著,走到王正英身後,看了看,突然抬腿對準王正英的屁股就是一腳。
王正英猝不及防,滾落在地,然後疑惑不解地看著方運。
方運一身黑色長袍,兩手一甩衣袖放在後腰,邁著四方步向外走去。
“跟我去黃家提親。”
“啊?啊!啊!”王正英由疑惑變得驚訝,之後變為喜悅,最後則帶著傻笑迅速站起來,一溜煙小跑到方運身後。
三個人走出衙門,方運和趙紅妝先後上車。
王正英站在原地傻笑發呆。
方運站在車門口,道:“愣在那裡做什麼?上車!”
王正英一指馬頭相反的方向。笑嗬嗬說:“那邊是黃家。”
“廢話,你現在這樣子如何提親?”方運白了王正英一眼。
“是是是……”王正英傻笑著跳上馬車。
方運心中一動,道:“你就彆進車廂了,坐在車門前好好反省,讓風吹吹。”
王正英急了,道:“我今日被捕,又在獄中多時,身心憔悴,剛才又痛哭一場,若是被一吹病了怎麼辦?”
“哼。病了才好!少廢話,想要讓我去提親,就老老實實吹風!”方運黑著臉道。
“好吧……”王正英無奈和車夫坐在一起,不斷深呼吸調整自己情緒。
車到學宮第一舍,王正英的好友薄瀚和家仆正在門口等待,兩人一見王正英在車頭,大喜過望,快步跑來。
王正英笑嗬嗬看著兩人。
馬車停下,方運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還不快謝謝薄瀚和你的家仆?若不是他們兩人機靈知道找我。你這輩子都出不來!”
“是!是!是!謝謝薄兄!謝謝小虎!謝謝……”
“下車!”方運掀開門簾道。
“嗯嗯嗯……”王正英傻笑著跳下車。
“紅妝,我走了,明日見。”方運道。
哪知趙紅妝竟然彎著腰向車廂外走,掀開另一側的門簾。兩人隔著掀開的門簾四目相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