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轟然關閉,隨後整座大殿一團漆黑。
方運隻覺眼前一閃,發現自己站在銀白沙灘之上,前方的海洋蔚藍如鏡,天空一碧如洗,淡淡的海腥味充斥著鼻腔,讓人心曠神怡,心神為之一振。
方運再向兩側看去,心神怎麼也振不起來。數萬讀書人擠在一起,看上去亂糟糟的。
這些讀書人最差也是身穿進士袍,穿翰林袍的也不少,青衣大學士有零星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ad2;
老人因為年紀過大,骨質疏鬆,看起來十分矮小,兩排牙齒幾乎掉光,褶皺的雙唇內陷,皮膚上到處都是老年斑。這樣的老人。應該曬著太陽慢慢度過餘生。
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蒼老的氣息,唯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沒有絲毫的渾濁,反而充滿了對學問和未知的渴求。無比純粹。
他身著紫色長袍。
在看到紫袍大儒出現在學海的時候,方運本能地一愣。
學海並不難進,隻要參與過各國的殿試,必然能獲得進入的機會,而人族的大儒雖然不能說每一個都驚才絕豔,但絕對不可能有太差的。早年成為殿試進士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若連殿試進士都當不上,彆說成大儒,成大學士都難。
方運本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可仔細一看,恍然大悟,然後臉上露出敬重之色。
旁邊的景國進士低聲道:“若是我沒猜錯,那位應該是著名的笨學士,前些天受文曲天降的恩惠,晉升大儒,現在可以叫他笨大儒了。”
“噓彆亂說話,他已經是大儒了,不能再那麼叫了。”
“你多心了,這位可是著名的老好人,從小到大無論誰罵他,他都笑麵以對,從來不曾生氣。再說了,我不僅沒有輕視他,反而十分尊敬他。”
“方虛聖,真有這種人”
方運點點頭,正色道:“笨學士與常人不同。他自小就很笨,一句話,先生隻說一遍,普通學生就能順著說一遍,但他要聽五遍甚至十遍才能順下來。至於背誦,一章論語,普通學生一個時辰就可背得滾瓜爛熟,但他至少要三個時辰才能背下來。他之所以不生氣,是因為他覺得彆人既然那麼說,自然有其道理,他要學習;若是彆人說的沒道理,他就更不用生氣,因為,他覺得生彆人氣很浪費時間,而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ad3;”
“他真的很笨嗎”
方運想了想,道:“那要看怎麼定義。他二十七歲考上童生,四十二歲考上秀才,五十六歲考上舉人,七十三歲中進士,而且是當年啟國的最後一名。八十二歲成翰林,九十歲成大學士,現在應該是一百零一歲。”
周圍對笨大儒了解不多的人驚呆了,沒想到人族竟然還有這樣的讀書人。
方運繼續道:“他叫田鬆石,不僅口吃,而且還經常迷路,年少的時候經常被人誆騙,甚至連簡單的算術都常常算錯。但是,他從未放棄過學習,他記文字,記文意,記人,記事,把所有看到的都記下來。因為有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他成進士後,一邊讀書,一邊行走天下,去過人族每一座城市。”
“這這般厲害”
方運目光深邃,道:“還有更厲害的。他覺得自己笨,每個文位就隻學一首戰詩。他在秀才的時候,隻學;在舉人的時候,隻學;在進士的時候,隻學,在翰林的時候,隻學;在大學士的時候,隻學。除了是三境,其他四首詩都是四境”
附近的人露出駭然之色,這種人真的笨嗎
“對了,他書法四境,被譽為最可能突破書法五境的人之一。”方運道。
“什麼”眾人更加驚駭。
最後,方運緩緩道:“他讀的書,比每個大儒都多。他很厲害,很厲害。”
眾人對笨大儒肅然起敬,方運可是虛聖,連一國狀元都不可能讓他連說兩個“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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