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縈柔緊緊地閉著眼睛,仔細傾聽著曾堯逸的動靜,他輕柔地掀開被子,重新躺回了被窩,小心地把她摟在懷裡,梁縈柔鼻子酸楚不已,努力地隱忍著淚水。
曾堯逸的警覺性很強,梁縈柔不清楚他有沒有發現自己裝睡,現在這麽平和的時刻仿佛回到了他們剛剛相識的時候,在兩個沒發生關係之前,曾堯逸偶爾會在她的床上過夜,不過都是很單純的睡覺,那時起梁縈柔就特彆喜歡聞曾堯逸身上的味道,就像被安全感籠罩著一樣。
因為兩人都赤裸著,彼此相依就顯得燙熱無比,曾堯逸躺了沒多久,又重新起身,他從口袋裡掏了什麽東西後,就悄悄地下了床。
黑暗裡梁縈柔看著曾堯逸慢慢地走向窗邊,然後火光一閃,慢慢地飄來一陣煙味,梁縈柔並不喜歡煙味,曾堯逸為了她徹底戒過煙,對於曾堯逸這些體貼的舉動,她是很動容的,那時候她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
梁縈柔不知道曾堯逸吸了多少根煙,過了很長時間,他都沒回到床上,而且他身上沒穿衣服,就站在窗前吹風,梁縈柔忍不住會擔心他的身體。
猶豫了良久,梁縈柔還是坐了起來,說道:“回床上來吧。”
借著外麵的亮光,梁縈柔知道曾堯逸回頭看她,隻是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情,片刻過後,曾堯逸熄滅了煙頭,又重新走了回來。
兩個人現在都清醒,曾堯逸不想為難梁縈柔,所以他開始穿衣服,說道:“阿若讓我回去,我先走了。”
梁縈柔如鯁在喉,她清楚地聽到曾堯逸說不回去,讓程庭若自己處理事情,可是現在他又說要回去了,她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自己醒了的關係,兩人麵對麵尷尬,所以他想離開。
梁縈柔說不出挽留的話,就算她心裡拚命地呼喚,那迫切的聲音也沒有從她的喉嚨裡發出來。
梁縈柔並沒有什麽生日願望,她就是想要曾堯逸陪她一下而已,可是生日才過去幾個小時,這個願望也開始破滅了。
曾堯逸穿衣服的速度並不快,可是總是會穿完的,梁縈柔坐在床上怔住,曾堯逸穿戴完整後,站在原地沒動,他們像是臨彆般,隻是雙方都講不出再見兩個字。
曾堯逸最終還是忍不住,傾身去親吻梁縈柔的額頭,他喉嚨發緊,親吻了許久,開口講道:“照顧好自己,我現在還你自由,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說完曾堯逸就轉身離開了,梁縈柔伸出手想去拉他,可是隻聽見一道響亮的關門聲,她的手心隻來得及抓住一把空氣。
梁縈柔的雙目瞬間空洞了,豆大的眼淚像是決堤了般,洶湧地冒出來,她想要喊曾堯逸彆走,可是隻能發出嘶吼般的哭聲……
作家的話:
媽蛋,我寫這章竟然有些想哭==
☆、(10鮮幣017
梁縈柔有種感覺,曾堯逸這次是真的要離她而去了,他們糾纏了將近十年,今天可能就是終結,而她難受得幾乎呼吸停滯,心臟驟停,比上次她離開時還難受。
而梁縈柔也搞不清曾堯逸對她究竟是什麽感情,她覺得他們相愛時,他在外麵養人,而她覺得他並不那麽在乎自己時,又表現得那麽深情。
梁縈柔永遠不會忘記看見曾堯逸懷裡摟著彆人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在被她知曉他在外麵有人了後,曾堯逸便開始明目張膽地在外麵留宿,從一個星期開始不見人,到後麵一個月也不回來一次,梁縈柔無助到徹夜難眠,她弄不出明白他們兩個人出了問題,事前一點端倪都沒有。
隻是梁縈柔依舊留在曾堯逸所謂的家裡,日日期盼著他會想起她來,偶爾來探視一下她也行,可是等到的總是曾堯逸的匆匆而來,又迅速離開,仿佛對她失去了一切耐性。
梁縈柔從各種渠道去打聽跟曾堯逸一起的人是誰,隻是曾堯逸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瞞得密不透風,她無從知道自己輸給了誰,又該如何把自己所愛的人贏回來,她像個被拋棄的怨婦般以淚洗麵,短短時間就消瘦得不像樣子,眼窩凹陷,麵色蠟黃,她連照鏡子都不敢,更不敢以這副鬼樣子見人,不過她那也隻是她的杞人憂天而已,因為曾堯逸都不曾留意過她。
那段時間隻有程庭若會來看她,講些笑話給她,又變著法子逗她開心,不過梁縈柔都笑得很苦澀,她失去了父母,以為收獲了曾堯逸,到頭來她連曾堯逸也沒把握住。
程庭若開導她說曾堯逸是有苦衷的,最後曾堯逸還是會回到她身邊,讓她開心一點,梁縈柔也希望程庭若的話是真的,她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了失去曾堯逸的痛苦。
梁縈柔在等,她希望曾堯逸如程庭若所說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她做不出那些爭風吃醋,把場麵搞得尷尬難看的事情,如果曾堯逸真的不愛她,而愛上了另外一個人,那麽她絕對不會死皮賴臉地糾纏,就算她難過得痛不欲生,也不會去勉強不是自己的東西。
隻是梁縈柔等不到曾堯逸回到自己的身邊那天,在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曾堯逸答應了會陪她慶生,而梁縈柔也決定了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那天她決定開誠布公地跟曾堯逸談,如果他們要繼續走下去,他必須斬斷外麵一切亂七八糟的關係,如果他們不想繼續了,那麽她會離開。
曾堯逸那天回來得不早也不晚,差不多七點的時候,梁縈柔準備了一桌菜,就兩個人一起過個生日,在梁縈柔還沒開口講兩個人的事情,曾堯逸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神色慌張,或者該說恐懼不安,站起來時還帶倒了椅子,而那張沈重的椅子恰好砸到她的腳上,梁縈柔痛得悶聲呻吟,淚水滿眶,而曾堯逸全然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反而是連招呼都沒打就往門口走去。
梁縈柔猜測大概是跟曾堯逸一起的那個人有事,她忍著劇痛,急忙追出來,想要挽留住他,她想在這天的時候曾堯逸是陪著自己,而不是被一個電話就招走了,她輸得太不甘心了。
而曾堯逸給她的回應是揚長而去的車尾,和滿地起飛的灰塵,連同她的愛情被他拋諸腦後。
梁縈柔一瘸一拐地回到屋子裡,看著滿桌的菜肴,諷刺得大笑,不僅是這一桌菜,連她這個人都像個笑話,以為憑著這些東西就能挽回一個男人的心,傻透了……
梁縈柔將一桌子菜全部掃到了地上,回到兩個人的房間,隻是這個房間早已物是人非,那張床每晚都是她一個人孤枕難眠,本該躺在這張床上的男人,已經離她而去。
二十歲生日的晚上,梁縈柔想著曾堯逸自慰,高氵朝後的她哭得泣不成聲,她拚命地捶打枕頭,發泄著自己的傷痛,隻是所有的一切都於事無補,她的心徹徹底底地空了,不再完整。
梁縈柔以為會等到曾堯逸的道歉,但是她又想多了,曾堯逸不曾來向她說明情況,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再出現在她麵前,梁縈柔想不明白,是不是男人說變心就能變心,前一刻還說愛她,後一刻又可以馬上愛上彆人。
大約過了半個多月,梁縈柔才知道跟曾堯逸一起的人死了,而曾堯逸傷心到整日酗酒,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梁縈柔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是會難受得窒息,她打聽到了曾堯逸混跡的會所,想親眼證實一下這個令她痛徹心扉的消息。
如果說耳聽為虛的話,那麽眼見總為實了,而這個事實比鋒利的刀劍更能傷人,曾堯逸滿臉胡渣,酒氣熏天,身旁全是空酒瓶,身上完全找不到一點曾堯逸該有的影子,曾堯逸這三個字不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代表著霸氣勇猛和果敢,隻是眼前醉醺醺的人不是。
更令梁縈柔仿佛死去的是曾堯逸看見她叫的是管甯,她到今時今日才知道原來那個人的名字叫管甯。
梁縈柔無法再在這個包廂裡待下去,她不是沒有同情心,那個人死了她也很惋惜,可是她不能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愛的人因為另外一個女人傷痛流涕。
梁縈柔漫無目的地徘徊在大街上,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落腳處,她的父母已經去世,親戚們避她如蛇蠍,而唯一收留她的曾堯逸,也不再留戀她了,茫茫大海她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梁縈柔最終還是回了曾堯逸的家,不然她就要露宿街頭,她父親的債務是曾堯逸還清的,就連基本生活也是他提供的,目前為止她沒有任何的經濟基礎。
梁縈柔累極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承載了過多的負擔,壓得她難以喘息,梁縈柔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麽依附曾堯逸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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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鮮幣018
曾堯逸替梁縈柔還清了父親的債務,又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條件給她,如果想要離開,理應告知曾堯逸一聲,隻是她做不到與他當麵道彆,梁縈柔決定還是留封信給曾堯逸。
隻是對著空白的信紙,梁縈柔的眼眶就漸漸濕了,她跟曾堯逸這麽多年,那麽濃烈炙熱的感情,僅憑著一張輕飄飄的信紙,就要斬斷所有的一切,她無法抑製內心的傷痛。
梁縈柔視線模糊,她提筆開始寫字,才寫了堯逸兩個字,眼眶裡低落的淚水就迅速地暈開來,筆跡斑駁,她拿手背擦了擦眼淚,繼續努力地拚湊那點殘餘的組織能力。
僅僅一封信就用儘了梁縈柔所有的能量,想到馬上就要跟曾堯逸分離,梁縈柔就痛徹心扉,可是她不能再繼續留下來,不然她會失去自我的。
梁縈柔信裡的內容隻簡單地闡述了自己離開的理由,她認為既然曾堯逸喜歡上了彆人,他們就沒再繼續的必要了,也順帶提了那筆錢的事情,保證有朝之日一定會還清的。
梁縈柔仔仔細細看著筆跡模糊的信紙,基本上每處都有她的眼淚,梁縈柔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能哭,怪不得都說女人是水做的。
梁縈柔將信紙壓在床頭的台燈下,隻簡單地帶上自己的衣服,像往常外出一樣踏出大門,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幢建築物,心裡輕輕地說了再見兩個字。
梁縈柔事先決定了去她一直向往的城市,隻是她還沒踏上離開的火車,就被曾堯逸的人給逮住了,帶頭的正是怒火中燒的曾堯逸,他的眼神那麽陌生,梁縈柔仿佛不認識眼前的人一樣,她緊緊地揪著手上的包包,堅定地說道:“我要走了。”
“妄想。”曾堯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下,立即上來兩個人把她架到了車子裡,場麵簡直就像一起綁架。
梁縈柔不想鬨出太大的動靜,沒有做出激烈的反抗,她以為信裡的內容講得很清楚,曾堯逸會明白她的處境,可是現在勞師動眾地將她綁回去想乾嘛?
曾堯逸的手下不敢太粗暴,但是動作也稱不上溫柔,他們直接把梁縈柔推進車子裡,還沒等她有所反應,曾堯逸就坐到她旁邊,而車門已經上鎖。
梁縈柔很清楚能察覺到自己的離開讓曾堯逸徹底動怒了,就算兩個人的感情進入冰凍期,曾堯逸也不曾正式跟她發過火,隻是冷淡得像個路人而已,可是現在的他如同一隻怒吼的獅子,太具有侵略性和危險性了。
可是梁縈柔覺得自己沒錯,他都另結新歡了,她為什麽還要留在他身邊,看著他跟彆人親昵歡好嗎?她這麽識趣地讓所有位置讓出來,難道不是更如他心意嗎?
暴怒的男人從來沒有絲毫理智可言,等車子進入大院後,曾堯逸連拉帶拽把人從車子裡扯出來,程庭若本來想上來勸阻,曾堯逸怒吼一聲:“全他媽給我滾!”
“阿若……救我。”梁縈柔本能地向人求救,他對於現在的曾堯逸太陌生了,根本無法預料他會做出什麽事情,她隻是不想看見他跟彆人好而已,離開又不是十惡不赦的事情,憑什麽受到這種待遇。
“老大,有話好好說。”程庭若驚慌地勸道,“你會嚇著嫂子的。”
“她有那個膽子離開,就該有承擔後果的覺悟,誰再敢求情一句,就彆再認我做老大。”曾堯逸冷峻yin戾地看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
梁縈柔這才意識到可怕,曾堯逸平時是最重兄弟感情的,他甚至可以為了他們赴湯蹈火,如今能說出這麽絕情的話,是擺明了不讓任何人來搭救她。
曾堯逸的五指緊緊捏著梁縈柔的手臂,她很痛,覺得骨頭都要彆捏碎了,曾堯逸大力地摔上大門,響聲震耳欲聾,梁縈柔很沒骨氣地求饒道:“堯逸……我錯了……你弄疼我了……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梁縈柔示弱的聲音總算讓曾堯逸正視她,隻是說出來的話卻冷酷無情,“這樣才能讓你記住教訓。”
說完他對於彼此之間的拉扯失去了耐性,直接將梁縈柔抗到了肩上,無視她的掙紮,腳步很快地到了房間裡。
曾堯逸毫無憐惜之意,把梁縈柔扔到床上後,就用身子壓住她,他快速地解下自己的皮帶,將她掙紮的雙手給綁住,這次曾堯逸第一次對她動粗,梁縈柔害怕地身體顫抖,她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哭喊道:“曾堯逸!你放開我……”
曾堯逸扯住梁縈柔的長發,咬牙切齒道:“誰他媽給你的權利,說你可以離開的?”
“我有人生自由的!”梁縈柔的頭皮被曾堯逸扯得疼痛不已,表情也跟著扭曲,她從來不知道曾堯逸無情起來,可以那麽嚇人。
“人生自由?”曾堯逸臉上儘是嘲諷,“你當初像個婊子一樣來勾引我,我就說了你沒有離開的權利,怎麽?現在被我肏了幾年,被我手下叫幾聲嫂子,就以為自己是誰了?我就算不要你了,你也他媽在這裡給我待著。”
梁縈柔知道盛怒之下的話不能完全當真,可是曾堯逸的話太傷人了,他罵她是婊子,把她對他的感情踐踏成這樣,簡單的幾句話卻比任何利器都致命。
梁縈柔的眼淚瞬間決堤了,她陌生地盯著上方的男人,她很想反駁他的話,可是喉嚨發緊,始終發不出一個音節。
曾堯逸將梁縈柔翻了個身,用力地扯碎她的內褲,然後掏出自己火熱的巨jing,蠻橫地將硬物捅進她的私處,梁縈柔的甬道很乾澀逼仄,這一下讓她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可是曾堯逸仿佛還嫌不夠,開始抽動堅硬的肉棍,一陣陣的刺痛不斷地傳來,梁縈柔知道自己流血了,而血液的溢出又恰恰潤濕了肉穴,這讓曾堯逸的抽插順暢了不少。
☆、(11鮮幣019
那天是梁縈柔所有經曆中最可怕的一次,甚至比父母被人逼債那天還要嚇人,曾堯逸毫無溫柔可言,他蠻橫地進犯著疼痛的私處,一次兩次三次……她數不清曾堯逸在她身上發泄了幾次,到後來她全然麻木了,曾堯逸還在繼續cāo乾著她。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梁縈柔哭得歇斯底裡,曾堯逸都沒有停下懲罰的動作,她求饒,她咒罵,可是對曾堯逸來說都不痛不癢。
梁縈柔中途暈厥了兩次,曾堯逸才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她,隻是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家裡一下子多了十來個人,梁縈柔自此徹底失去了自由,她的活動範圍除了這幢大宅,哪裡都不能去,她連學校也去不了,梁縈柔給曾堯逸打電話,曾堯逸一次都沒接過。
梁縈柔悲哀地發現自己成了一隻關在牢籠裡的金絲雀,可是金絲雀還有主人逗弄,而她孤獨地生活在這裡,曾堯逸不曾回來過。
梁縈柔很茫然,她幾乎將所有的感情都傾注了曾堯逸的身上,可是在他做出這樣的事情後,梁縈柔已經對他絕望了,她隻想早日離開這個牢籠。
梁縈柔就這麽渾渾噩噩地過了半個來月,一天早上醒來忽然想到了曾堯逸曾經跟她透露過的一點消息,她問過曾堯逸既然是犯罪證據,為什麽還要留著,曾堯逸雖然沒有回答她,但是他說了把東西藏得很好,沒有人可以想到,在梁縈柔的軟磨硬泡之下,曾堯逸沒有準確說出那個地址,但是說跟她有關。
梁縈柔那時候也沒細想,她當然不想知道曾堯逸藏重要文件的東西,一是避嫌,二是怕她不小心透露給了彆人,可是她現在可能需要知道那些東西藏在哪裡。
梁縈柔想要一個離開的契機,隻有大家把注意力都從她身上轉開了,她才有機會從這裡逃出來。
就在梁縈柔思索那個秘密地點的時候,傳來了曾堯逸身受重傷的消息,那一刻梁縈柔幾乎心臟停滯,她無法否認自己還是那麽關心曾堯逸,程庭若問她要不要去看曾堯逸時,梁縈柔猶豫了,她不想再跟曾堯逸有所牽連,最後硬著心腸拒絕了。
程庭若很失望,他再三跟梁縈柔確認是否真的不願意去看曾堯逸,梁縈柔很堅定地說不去了。
程庭若臨走時告訴梁縈柔曾堯逸這次傷得不輕,希望她能親自去探望一下,梁縈柔自嘲她以什麽身份去探望曾堯逸。
隻是那天晚上梁縈柔失眠了,她翻來覆去腦子裡想的都是曾堯逸,一會兒是他倒在血泊裡的樣子,一會兒是他身中子彈的樣子,全部都是恐怖的畫麵。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梁縈柔忽然想到了跟她有關的地點,她這輩子除了自己原有的家,就是後來做服務生的會所,學校,以為現在所在的大宅,而會所和學校來往人數太多,地點都太複雜,現在的大宅是曾堯逸名下的財產,他肯定不會放重要的文件,那隻可能是她原有的家。
梁縈柔的家在父親身背巨債後,就被銀行拿去了拍賣,至於被誰買走,她沒有去關心,因為她的能力也沒那個本事去買回來。
梁縈柔的思路一下子開闊了,她隻需要再確認自己的家是不是被曾堯逸買走,就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假想。
第二天一早梁縈柔就給程庭若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想去看看曾堯逸,程庭若高興萬分,忙說現在就去接她。
梁縈柔心裡有很大的負罪感,程庭若一直以來都很照顧她,無論曾堯逸對她如何,程庭若對她的態度始終沒變,張口閉口都是嫂子,而且對她極為尊重,而自己卻想要利用他以達到離開的目的。
程庭若來得很快,梁縈柔儘量保持著鎮定,先是關心地問了幾句曾堯逸的傷勢,然後才切入主題問曾堯逸是不是買下了她家的房子。
程庭若顯然很吃驚,問道:“怎麽突然說起這事?”
梁縈柔苦笑道:“我最近很想我的父母,想到以前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就特彆想念那幢房子,而我問過銀行,房子被誰拍下了,他們不肯透露。”
程庭若一聽梁縈柔這麽傷感的話,立馬替曾堯逸辯解道:“嫂子,我知道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但是老大他做事都有自己的準則,等他傷好了,你們肯定也會過得很開心的。”
“阿若,我知道你關心我們兩個,不過我想我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麽開心了。”
“一定可以的。”程庭若斬釘截鐵地回道,“哎呀……我實話跟你說吧,嫂子,你家那幢房子的確是老大買下了,他本來送給你做生日禮物的,可是怕你知道了就會住回去,一拖再拖,到現在也沒告訴你。”
梁縈柔聽了後很吃驚,問道:“他這麽跟你說的?”
“當然,老大很在乎你的,他就怕你離開他,所以上次才會大發雷霆。”
梁縈柔不知道程庭若的話是真是假,無論如何,上次曾堯逸那麽出格的舉動,讓她對他僅有的期待也磨滅了,她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曾堯逸是不是會又愛上彆人,她不想這段感情留下的隻有怨恨跟傷痕。
“阿若,我看完堯逸後,想回我自己的家看看可以嗎?”
“嫂子,你彆為難我,現在不太平,老大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你離開家的,今天接你也有我親自來,就怕你有危險。”
“我不會耽擱很久的,我隻是想去緬懷一下我的爸爸媽媽,我想跟他們說說心裡話而已,阿若……我心裡憋了好多話。”梁縈柔越說越悲傷,程庭若哪裡受得了,他雖然私生活比較混亂,當初還想調戲梁縈柔,可是在知道曾堯逸對她的感情後,就不敢有一絲遐想,而且表現出了無比的尊重。
“那我等下問問老大。”
“彆……”梁縈柔急忙製止,馬上掩飾住自己的緊張,小心地回道:“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曉他買下房子的事情,我等著他給我驚喜,而且我就回去看一下而已,不會耽誤多久,有你看著不會有事的。”
程庭若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他剛才一不小心就說出了曾堯逸買下房子的事情,之前曾堯逸可是囑咐過他不能透露的,這樣一來更好,而且他對自己有信心,能保護好梁縈柔,“好吧,但是最多隻能逗留十分鍾。”
“嗯,我答應你。”梁縈柔高興地應道,同時很內疚地望了一眼程庭若,希望他不會怪自己。
☆、(10鮮幣020
曾堯逸在一家私人診所療傷,他的手臂和xiong膛各中了一槍,手臂這槍是子彈擦過,是輕傷,但是xiong膛這槍臨近心臟,再偏一點點就足以斃命,在取出子彈的時候,還因為失血過多,進入休克的狀態,好在曾堯逸意誌力夠強,身體素質也好,驚險挺過去。
梁縈柔不喜歡醫院,自然也不喜歡診所,那嗆人的消毒水味道讓她的眉頭緊蹙,她到的時候,曾堯逸正在休息,程庭若叫了幾聲,曾堯逸才慢慢轉醒。
梁縈柔發現曾堯逸消瘦了不少,而且臉色毫無血色,在看見她後,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並且屏退了所有人。
梁縈柔現在害怕跟曾堯逸獨處,自從上次可怕的經曆後,她看見曾堯逸總會不自覺地顫栗,她已經不敢保證他是否會傷害自己……
梁縈柔麵色慘白,雙手冰冷,比曾堯逸這個病患還要嚴重,曾堯逸的雙眼微垂,顯得精神匱乏,如果不注意聽,都不會發現他在呼吸。
看見曾堯逸的狀態這麽差,梁縈柔又會忍不住擔心,就算兩個人之間有過不愉快,她還是希望曾堯逸能夠健健康康,他們曾經是那麽親密。
“你最近過得好嗎?”曾堯逸睜開雙眼問道,消瘦的他眼眸更加深陷,仿佛隱藏了所有的情緒。
梁縈柔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怎麽可能會過得好,雖然沒有到達地獄般的生活,可是她過得很痛苦……
曾堯逸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又繼續道:“那天是我不對,我當時氣頭上。”
“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用這個理由推脫的……”梁縈柔哽咽地回道。
“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
梁縈柔難受地偏過頭,她不明白時至今日曾堯逸怎麽還問這個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兩個會走到今天根本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她每天都等待著曾堯逸回心轉意,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讓她不敢再有所遐想,原諒他又如何,不原諒又能怎麽樣……她都決定要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一陣可怕的沈默,以前兩個人一起時總有說不完的話,她向他撒嬌,他逗玩著她,就算不講話也是含情脈脈,不像現在一旦沈默下來,就是渾身不自在。
梁縈柔又坐了一會兒,就起身說道:“我想離開了。”
曾堯逸隻用專注的眼神一直看著梁縈柔,然後泄氣道:“你如果覺得在家裡待著悶,就讓阿若陪你出去走走,但是不要離開他的視線知道嗎?”
“我不悶。”
曾堯逸苦笑,“你在跟我賭氣。”
梁縈柔沒有回答,曾堯逸無可奈何,囑咐道:“好好照顧自己嗎?你瘦了好多。”
梁縈柔背對著曾堯逸,拚命地眨動眼皮,以防止眼淚奔湧而出,到了今時今日,他用注目關心的語氣跟她講話,隻會讓她更難堪而已。
調整好情緒後,梁縈柔回身講道:“你也照顧好自己。”
說完這句話,梁縈柔就沒有再逗留,直接開門走掉了,程庭若第一時刻走上前,他一下子就看出梁縈柔情緒不穩,隻是他沒有追問她跟曾堯逸進展如何。
在去梁縈柔原來家的路上,程庭若沒有像來時那麽呱燥,顯得沈默寡言,這正好讓梁縈柔安靜一下,好好地思考即將發生的事情。
當車子緩緩駛進房子的大院時,梁縈柔頓時有了落淚的衝動,她在這裡度過那麽多年,幾乎所有快樂的時光都發生在這幢房子裡,從車子裡探出身體,梁縈柔站在原地注視著眼前的建築物,因為年久失修,房子的表麵已經鍍上了鐵鏽,就像人心一樣,隨著時間的飛逝,慢慢地不再單純。
梁縈柔讓程庭若在車子裡等她,她進去一會兒就出來,可是程庭若堅持要進門,一是為了梁縈柔的安全,二也是擔心她會利用這個機會逃走。
梁縈柔不想讓程庭若過分為難,退讓一步,他可以進門,但是隻能在樓下等她,她有些心裡話想對自己的父母講,程庭若答應了下來。
梁縈柔很緊張,她不知道自己這個賭局會不會贏,可是無論結果是什麽,她都不會開心,如果曾堯逸真的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放在這裡,她是否該審視兩個人的感情,如果曾堯逸沒有把東西放在這裡,那她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
在邁上樓梯的短暫時刻,梁縈柔心裡百轉千回,她矛盾地希望時間停住,又很想要快點知道答案。
當梁縈柔緩緩地推開自己的房門後,心裡頭感慨萬千,這裡的擺設還跟她離開時一模一樣,她最愛的大熊娃娃依舊靠在床頭。
這個房間裡一塵不染,可以確定近段時間有人來打掃過,梁縈柔會想不通曾堯逸的做法,萬一真的有重要的文件放在這裡,隨隨便便讓人來打掃,不怕泄露嗎?
因為程庭若還在樓下等她,梁縈柔不敢耽誤太久,這些**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必理會,她房間裡其實沒有藏東西的地方,衣櫃和書櫥都太過明顯,她仔細地翻找後,果然沒瞧見,梁縈柔尋找無果,失落中帶著慶幸,這樣也罷了,她就不必做出背叛曾堯逸的事情。
梁縈柔坐到床上,抱住她的大熊娃娃,片刻之後,她忽然有種感覺,這個娃娃會不會就是曾堯逸所說的東西……
梁縈柔起身,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手工剪刀,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狠下心,剪開伴隨她好幾年的大熊娃娃。
破敗的棉絮一一從大熊的肚子裡飄出來,而隨之出來的還有數本賬簿,以為一個u盤,梁縈柔的雙手不停地顫抖,這應該就是曾堯逸所有的經濟來往。
梁縈柔立即把房門關上,迅速地打開賬簿查看,其中有賄賂官員,有軍火買賣,有在警方的臥底等大大小小的事宜,這是梁縈柔以前根本不了解的情況,她隻知道曾堯逸是混黑道的,而這應該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