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白澤?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對於突然出現的兩位地仙,王陸表現出了適度的驚訝,同時暗中將胭脂淚遞到身後,並對王舞比劃手勢,示意她再來一次一劍碎星辰,先發製人。
而玄墨和白澤卻對王陸的惡意恍然不覺,一臉急切地催促道:“帝琉尊中計被困在雷池,請你趕快找人去救她
下一刻,王舞破碎星辰的劍斬重現,仿佛要將白澤和玄墨碾為齏粉。然而劍斬才出手,迎麵而來一枚金印閃電一般,正正轟在胭脂淚的劍尖上。
金色的印章霎時間暗淡下去,白澤當場就噴了一口黑血,委頓在玄墨懷中。而王舞手中的細劍也發出一聲哀鳴,不甘不願地收回了噴薄的劍氣,同樣變得暗淡無光。王舞本人悶哼了一聲,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兩邊的選擇竟是不約而同
王陸皺了皺眉,目光冰冷地掃過玄墨和白澤。這兩人仿佛經曆過一場惡戰,遍體鱗傷,虛弱至極,而方才一劍後,白澤已完全作廢,隻有玄墨仍保留著一定的戰鬥力,那麼下一個對手就是她了。
上次分彆,還希望再次見麵時能夠並肩作戰,如今看來實在是奢望……
“玄墨,想不到連你這濃眉大眼的也背叛了革命啊。”王陸冷笑著,從腰間抽出一口寒氣森森的長劍,劍身晶瑩剔透,劍柄處則以古字體寫著玄霜二字。
昔日升仙路上,王陸以玄霜劍一劍打穿所有幻境,劍勢凶猛勢不可擋,隻是那一劍純粹來自取巧。如今他已有堂堂正正的元嬰修為,一口靈寶品階的仙劍恰到好處。不過,隨著王陸輕撫劍身,玄霜劍覆上一層血色,威勢千百倍地膨脹起來,呈現不自然的扭曲。
這是王陸為自己預備的殺招之一,以元嬰修為引動靈劍自毀解體,在靈劍徹底崩裂前,可以斬出超越極限的劍氣。以王陸的推算,配合混沌破天神劍,在攻擊能力上勉強可以觸及真君級的底線。
對於一個狀態完滿的地仙,這樣的攻擊不足為慮,但是對於一個重傷號來說就頗有威脅了……當然,想憑一口利器就跨過元嬰到地仙之間的天塹,實在是異想天開。
所以,王陸準備了百口,千口利器。玄霜劍後麵,還有上千口靈寶品階的武器藏於芥子袋中。
那是萬仙盟為群仙大比而搜羅的神兵武庫,王陸則借職務之便拿到了寶庫的鑰匙。必要時候,他就可以開啟這神兵武庫,以奢侈得令人發指的方式,掀起暴風驟雨,屆時就算麵對地仙也勉強有一戰之力
“停手我們不是你的敵人”玄墨大聲說道,她看上去疲憊而傷痛、渾濁的眼眸中倒映著玄霜劍的寒光,顯得絕望而無助,“王陸,醒醒啊”
王陸置若罔聞,手中玄霜劍已經如同點燃了烈火。但就在此時,他肩上多了隻手。
“王陸,稍停一下,情況略有不對。”
王陸回頭看著王舞,等待她的解釋。
“剛才那道否決印……並不具備殺傷力。更像是在破妄,破除幻象。”王舞說道,“他們隻是不放心我們是不是真人。”
“哦?”王陸眉毛揚起一邊,心念疾轉,而後又伸手在劍身上右下向上輕輕拂過,指尖帶走了劍上的火氣。令其重新變得晶瑩而清冷。
“怎麼回事?”
玄墨終於鬆了口氣,身子一軟也是坐倒在地,但是麵對王陸伸過來的手,她卻搖了搖頭。
“不用管我們……去救帝琉尊。黑已經正式動手了,他在雷池設計埋伏了帝琉尊,我們很多人趕去救援,但卻敵不過他在雷池的天時地利。”
“雷池?”
玄墨伸出手,在虛空中輕輕一點,點出一道碎裂的星光。
“雷池在群仙墓的最底層。跟著這道光,它可以帶你繞過洗星海。”
王陸卻沒有急著接過星光:“告訴我更多。”
玄墨長長出了口氣,努力平複自己四分五裂的心情後:“黑……設計引誘帝琉尊獨自前往雷池,那裡是群仙墓最為隱秘的所在,帝琉尊完全沒想到會在雷池遭到埋伏,措手不及受了重傷,然後……”
王陸說道:“然後她向你們求助?”
“不,她沒有向任何人求助……是黑,黑主動公開了雷池的地點,引誘我們前往救援,然後將我們各個擊破。我們……是因為陸彆塵事先盜得一線天機,隱約算到此行不利,讓我們有了準備才得以逃脫。但是我們恐怕已經走不到群仙城了。”玄墨說著,苦澀地仰起頭,讓王陸看到了她咽喉處一絲黑意。
“毒?”
“我和白澤都中了他的毒……不過請放心,我勉強能將毒封在體內,不會傳染給你們……”
玄墨話沒說完,已經被王陸用力握住了手。
“你?不要碰我”玄墨想要將王陸甩開,但此時虛弱的她竟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纖細的手腕仍被握得死緊
然而下一刻,玄墨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灰暗的瞳孔中射出驚喜的神采。
因為盤踞在她體內的無儘之黑,正以驚人的速度消逝著,仿佛積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令人感到神聖而溫暖的光芒。玄墨就像是被泡在溫水中,滿身的冰冷都不翼而飛。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