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完了？
程學民聽後有點意外，他那個中篇可二十六萬字，其實就是個長篇。
上午十點才給《人民文學》張光年送過去，以他們的審稿速度沒兩三個月，肯定是一審都沒看完。
雖然程學民這算是走後門加塞，直接讓主編張光年特事特辦，人家也承諾明天下班之前，看完。
卻是讓程學民沒想到，今天下班就有回複！
那豈不是說，老張這一整天都在看他那個稿子？
對的！
馮母僅僅是提了一句稿子過了，這期就發，讓程學民抽空去把稿費單領了。
可沒說老張在電話裡頭，都說了什麼。
太出彩了！
老張在電話裡頭直接把她女婿誇出花來了，簡直就把稿子裡的女主人公安傑給寫活了，太出彩啦！
彆的不說，老張還在電話裡頭說，學民送完稿子回來後，他就開始看。
這麼一看就直接看進去了，連中午飯都忘了吃，廢寢忘食看了整整半個上午外加一個下午，依舊才看了一半不到。
但即便看了這一半，老張就直接拍板過稿，這期就發讓學民去領稿費單。
還說剩下的帶回家裡去，看個通宵也要把它全部看完。
最後還在電話裡頭，說顧老師竟然是這樣的顧老師，被你女婿直接寫活了。
搞得這邊的馮母都有點不好意思，有心強調解釋一句，她女婿寫的‘安傑’，跟她這個丈母娘不是同一個人。
她女婿真不是按照她的原型寫的！
可是說出來，有人信嗎？
飯後，馮家末因為期末考試考完了，不用做功課要放鬆，就擠在程學民馮家幼的屋子裡，不是說明天買電視機，就是說買什麼牌子的自行車。
要鳳凰牌的，還得女式的！
聽得馮家幼直頭大，要把這個呱噪黏人的妹妹趕出去，可就是趕不出去。
又說要大老程這個姐夫，也教她寫稿子賺稿費。
反正就是黏人，就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就是不出去，氣得馮家幼真想掏起雞毛撣子轟人。
確實是太吵太呱噪了！
滬上謝進那邊來確切消息後，程學民這邊也要開始動筆，儘快把《女大學生宿舍》的劇本寫出來，給他郵過去。
還有西影廠那邊，年前是暫時回不去，但年後程學民是肯定要回去一趟的！
所以也打算趁過年這些空檔時日，程學民乾脆想著把《黃土高坡》的劇本也一並寫出來，等過完年回陝北直接帶過去。
這麼一來，程學民手上就有兩個劇本需要趕稿。
除了兩個劇本之外，程學民還答應了人文社美術編輯部的老潘，手上還有《三國演義》十冊小人書連環畫需要畫。
雖然老潘沒要求一個月內全部畫完交稿，但過年後怎麼也得給人家交個一兩冊。
倒是稿子方麵，程學民近期應該沒有什麼大的任務。
《燕京文學》那邊有個中篇可以頂兩期，馮母那邊的《十月》雙月刊，這期發完有兩個月的冷切期，稿子方麵過一個月再動筆沒問題。
所以這麼算下來，寫劇本畫小人書的空餘，隻需要給《滬上文藝》來個小短篇就好。
這個人情一直在欠著，程學民一直都在想著還，可一直都沒時間寫。
最後就是他自己的小金庫私房錢，給國外刊物投稿，搞外彙。
程學民心裡好想著，搞一波外彙再去把華僑公寓那套房子買下來，給女人一個大驚喜來著。
可這麼一算的話，可能得無限延期最少大半年。
畢竟乾完手裡這些劇本稿子小人書，開春後就得跟謝進去西北，拍《牧馬人》許靈均。
對了，稿子方麵還有自己《今天》的那個《我的兵團歲月》長篇，現在才寫了三萬字，得儘快寫個六七萬字，先交給老陳那邊去定稿定刊。
過年期間就要弄好，等年後各大高校開學後，他們的雜誌也要跟著發表。
想到這裡，程學民跟女人說道：
“稿費單先不急，等我畫完一兩冊小人書，給老潘送過去時順便領回來！”
總算把馮家末攆走，程學民安心搞了一下工作後，便上床跟馮家幼膩歪去了。
女人問及什麼時候去把稿費單領回來，程學民想了想回了她一句。
雖然老張讓程學民明天就去領稿費單，但也不好真的明天就去，顯得他太急太市儈。
“好的，學民你說的對，領稿費單不好太急，顯得我們光盯著人家的稿費單呢！”馮家幼也連連點頭，覺得還是自家男人想的周到。
她就不同，聽到她媽說明天去領稿費單，恨不得明天一早就陪程學民去領。
畢竟那可是一個二十六萬字的大中篇，其實就是個長篇。
千字七塊的話，得多少稿費？
一千八百多塊呢！
馮家幼自打入手那套兩進四合院，掏出去了五千五百塊現金後，小金庫私房錢就大幅度縮水了。
現在又加上四合院那邊翻新修補，以及要買電視機，又差不多掏出去了八九百塊。
後麵雖然也偶爾有稿費單進來，但也基本是轉載稿費，百八十左右不多。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進錢速度，遠遠跟不上花錢如流水，女人的小金庫私房錢都快乾癟了。
急需這麼一波大稿費單進賬，填補空虛。
所以才有著催問程學民，什麼時候去把《人民文學》那個大中篇的稿費單領回來，狠狠的填補一下。
不過也正如她男人說的，領稿費單也不能太心急，特意跑一趟去領的話，更顯得他們那啥的！
所以先畫一兩冊小人書連環畫送過去，順便再把稿費單領回來，就水到渠成人家也挑不出理來。
“媳婦兒你說的對！”程學民刮了女人一記瓊鼻，知道她心裡在發急什麼，不過這事也急不來。
緊跟著又是壞笑道：“《人民文學》那個中篇剛送過去，不好急著去領稿費單。”
“不過，我今天這不是又領回來兩張稿費單嗎！”
“媳婦兒伱懂的哈，咱們是不是得好好慶祝慶祝一下？”
瞬間馮家幼被說得花容嬌羞，耳根子都通紅的媚了他一眼，正要說就兩張稿費單兩百塊都沒有，還想慶祝你想得美。
……
一大早，小姨子馮家末在窗戶口不斷的敲玻璃，催著程學民趕緊起床去買自行車電視機，真掃興。
這大寒冬的，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小姨子就是一點都不懂事。
“起來了起來了！大清早的咋咋乎乎吵不吵？”
馮家幼沒好氣的衝著窗戶外，吼了她妹妹一句。
可很快大的小的，全部跑她們兩個的屋子外麵吵，催著他們趕緊去買電視機。
程學民起來，看著馮家末帶著兩個小的馮麗琴馮立文，蹲在她們屋子門口等著，直接是哭笑不得。
“在家等著！我跟你姐夫去買！”
在家裡窩了整整兩天，馮家幼怎麼可能還窩得住，怎麼可能還會待在家裡，現在肯定是陪著學民一起去買電視機啦！
洗簌完之後，直接讓馮家末在家看兩個小的，她們夫妻兩口子出去逛街。
不在家看侄子侄女，自行車就不給買。
氣得馮家末直抓狂，憤憤不平也隻能乖乖留在家裡帶娃。
可馮家末是待在家裡閒得住的人嗎？
她姐跟大老程前腳剛出門，就領著兩個小的也出門，找好姐妹朱杉玩去了。
同時也去顯擺顯擺，她姐夫大老程要給她買自行車了。
她姐夫要給她買電視機了！
程學民這邊帶著她女人，去了百貨大樓看電視機，可一天逛下來又是大包小包一大堆。
真的也就程學民車技逆天，馮家幼是坐在前麵的橫杠上，才把人連帶著大包小包，以及一台十二英尺的黑白電視機，給帶回來的！
“馮家末馮家末，快過來幫你姐夫扶下自行車！”
幸好老遠就看到馮家末在院子門口逛遊，坐在自行車橫杠上的馮家幼，趕緊衝她招呼喊道。
“我的個天啊！大老程你……牛啊！”
馮家末也同樣翹首以盼她姐跟大老程能早點回來，本來說好了上午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