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民,我進去把這個裱起來!”
從湯老那邊打完電話出來,馮父越琢磨著越激動,剛好經過一家老式照相館的時候,馮父直接從自行車上跳下來,說道。
“啊?!”
觸不及防,程學民當場傻眼。
剛才在湯老那邊借電話打的時候,馮父都沒有把四字題字稿紙拿出來,給湯老看看。
本以為覺得馮父做事低調,不跟他那女兒馮家幼一般高調顯擺。
過來借打個電話,還要程學民把稿紙帶上,好去人家湯老那邊裝個逼。
也是女人敢想啊!
怎麼不乾脆直接鑲裱起來,就掛在程學民的脖子上,讓他上哪都掛著呢?
所以,剛才馮父一直沒拿出來,程學民還當自己這老丈人是個穩當的長者。
可哪知道剛經過一家照相館,直接從自行車跳下來,說道。
合著感情老丈人心裡,一直在琢磨著這個事啊!?
“兩位同誌,我們照相館現在已經閉館不營業了,過年了呀!”
見程學民兩個人相繼進來,這都準備關門歇業的老師傅,都是滿臉錯愕的看著眼前兩人。
這都年三十天色將黑了,還照相啊?
“老師傅,我們不照相!我們這裡有個東西,麻煩您幫忙給過塑裱一下!”
馮父臉色悻悻的說道,更是小心翼翼的從公文包裡,取出那稿紙說道。
“不照相啊!”
“那過塑一下倒是簡單,不過要裱的話,沒那工夫啊!不都得回家過年吃團圓飯啊?!”
老師傅點點頭,如果僅僅是過塑一下,他手藝人倒是簡單,手熟得很。
不過還要裱的話,那可就是個細致活,一時半會兒也弄不來。
“這什麼啊?!一張稿紙?你們至於嗎?”
等老師傅接過馮父小心翼翼遞過去的東西,發現就是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稿紙,當真是奇了怪。
如果是字畫還好說,就一張稿紙……
“咦,這是?”
可等他帶起老花鏡,認真的掃了一眼稿紙時,起初不由得疑惑不解。
改開先鋒是個什麼意思?
可等看清楚落款後,老師傅的老花鏡都差點沒直接驚掉,滿臉不可思議駭然哆嗦的問道:“這是……這是……兩位同誌,你們這是……”
可一時激動駭然得語無倫次,都不知道該怎麼問好。
“老師傅您看到的沒錯,就是那位老人今天剛剛給我女婿題的詞,我想著這怎麼都得趕在過年前把它鑲裱起來,掛起來是不是?”
馮父這次也有點飄,嘴臉也變得比較‘市儈’起來,他就是要趕在大年初一之前,把這四字題詞鑲裱起來,掛在他們家的堂屋最顯眼的地方。
這就跟今天年三十貼春聯,貼年畫一樣,必須要在年三十這一天貼好掛好。
“真是啊!?”
老師傅聞言臉色更加的駭然,眼色也同樣落在程學民的身上。
“他就是我女婿,《喬廠長上任記》的作者老喬,也是老人家欽點的改開先鋒!”
真的不裝了!
馮父這下在程學民這個女婿麵前,真的一下子都不裝了。
更是主動的把他這個作者老喬,介紹給彆人。
一改之前的穩重!
實在是今天太高興太高興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更彆說今天年三十,能受到這麼一份題詞大禮,再怎麼穩重的老丈人,也有失態的一麵。
“呀呀呀,您女婿他就是喬廠長上任記的老喬啊!?這我聽過我看過,寫的特彆的好,真的我看過好幾遍來著。”
“等著等著!兩位同誌,你們坐一會兒我馬上幫伱鑲裱起來。”
一聽竟然真是那位的題詞,而且改開先鋒,喬廠長上任記的作者本人,就在眼前。
照相館老師傅那叫一個激動,連連招呼程學民翁婿兩個坐,他這是馬不停蹄的重新開工。
趕緊重新準備好工具,帶著裝備材料一頭鑽進了裡屋,裱起來。
這可是那位的題詞!這可是他此生以來,第一次鑲裱那等存在的題詞,老師傅開工的手都是顫抖的。
能不顫抖嗎?
做這一行一輩子,這還是第一次鑲裱這種頂級題詞,算是給他這一輩子錦上添花添了一朵耀眼金花。
足夠老師傅回去,吹一輩子。
所以,即便今天年三十團圓飯不回去吃了,也要把手裡的鑲裱給精於求精的做出來。
這麼一下,老師傅可就徹底的沉浸進去了。
“這……”
差不多等了快一個小時,外麵天色都徹底黑了,可老師傅這邊還沒從裡屋出來!
馮父開始發急了,程學民也一樣。
家裡都在等著他們兩個回去吃年夜飯,他們倒好,出來打個電話就不見回去的。
咚!
照相館裡座鐘突然敲響了一下,程學民順眼看過去,跟旁邊的馮父苦笑道:“爸,都已經六點半了!”
“應該快了吧?!”
馮父心裡也發急,心裡也沒個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剛才老師傅進去之前,應該問一下大概要花耗多少時間的。
現在可就不好進去再打擾,不過這都等過來了,再等等也不打緊。
又是看了看程學民,說道:“學民,要不你先回去吧!彆讓家幼她們在家等急了,我一個人在這邊等一樣的!”
“爸,這怎麼行呢!”程學民連連搖頭,他是不好把老丈人留下,自己一個人先回去的,要等也是他做小的留下來等著,便緊跟著說道,“爸,還是你先回去吧!媽那邊或許還要您打下手幫忙呢!”
“那乾脆一起等吧!家裡有那麼多人,做頓年夜飯要我們打什麼下手?”
馮父見程學民不願先回去,點點頭也就作罷,沒再強求,一起接著等。
跟著又是跟程學民聊了會,知道程學民是年初三坐火車回陝北,今天火車票也沒來得及去預定。
便跟程學民說,火車票的事情馮父他會去幫著預定好,真要是明後天去火車站預定買票,真不一定能買的上。
程學民聽了直點頭,這再好不過了。
差不多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依舊還沒見裡屋的鑲裱老師傅出來,急得程學民坐不住站了起來。
站在了照相館門口,看著外麵街上的夜景。
“過年了!”
外麵的爆竹聲已經開始連綿不絕響個不停,煙花也開始漫天衝,照耀著整個燕京城。
程學民看著外麵的煙花夜景,情不自禁的感歎了一句。
“是啊過年了!新年新氣象,希望一切烏雲儘數散去,明天會更好!”
馮父也跟著同樣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