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娃,回來之前也不知道拍個電報回來哩!”
“讓你噠去縣裡接你,買這麼貴的車子作甚啊!?”
秦桂蘭嘴上說著不要買,可看著兒子推的自行車,真的不要太美,跟著又衝著打穀場的婦女們喊道:
“這是額家學民,給他噠買的新自行車哩!”
頓時又引來村民們的一片熱議。
剛才光顧著圍在程學民身邊拉家常,還真沒發現秦桂蘭家的這娃兒,竟然買回來了一輛新自行車。
“老六老六,把新自行車借額騎騎哩,額還沒騎過這麼新這麼好的自行車哩!”
大伯家的堂兄程學武,衝了上來十分眼饞的要借自行車騎,可被強悍的他嬸秦桂蘭,給趕到一邊去啦。
開什麼玩笑!
這是她家學民孝敬給他噠的,你四叔本人都沒騎一下,怎麼可能輪到程學武先騎。
“五哥,回頭哩回頭哩!”
程學民也是笑著跟這位堂兄,打招呼客氣道。
在家裡!
程學民親爺爺膝下有四兄弟,其她三個姑姑另算。
他的父親排行老七,是家裡的老小。
到了程學民這一輩,他也跟著也是整個大家族,最小的一個。
所以,之前帶娘舅家裡的表妹去燕京複習,程學民他本族兄弟裡麵,卻沒有一個適齡合適的高考生。
程學民往上不是他親姐程文秀,倒還有個二十出頭的堂姐,也已經嫁人。
堂兄弟上麵,就大伯家的這個程學武,他在堂兄弟裡麵正好排行老五,所以既是武哥,也是五哥。
年齡也過了二十四五歲,小學都沒上完的文盲,早就成家立業生了娃。
程學民排行老小,也是老六。
在大家夥的簇擁下,程學民總算進了村,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掃了一圈家裡,不由得疑惑的問道:“媽,家裡弄了新窯啊?”
確實在東邊的位置,砌了一個新屋壘了個新窯,這讓程學民意外,在信裡也沒聽他爸媽提及啊!
“這不是想著你暑假帶著家幼跟大孫子回來嗎?”
“所以過年你噠從燕京回來後,便開始給你們壘了新窯,好讓你們兩口子住上新窯哩!”
程母秦桂蘭跟程學民提了一句,這才後知後覺疾聲問道:“對啊!家幼呢?額的好大孫呢?”
“他們怎麼沒見跟你一起回來哩?”
都知道這次是兒子一家三口回來住一段時間,怎麼就他兒子一個人回來了呢?
“天氣太熱,我沒讓她們跟著過來!”
“再說我也得先出關公乾,回來也陪不了她們幾天,所以想著還是等年底放寒假,回來過年!”
“之前電話裡頭,不是跟媽你事先說過嗎??”
程學民又費了一番口水解釋道,這個好像之前在電話裡頭,有跟他媽提及過啊!
“哦!對哩對哩,是說過是說過,你看額這記性!”
“也好也好,等回來過年也好!”
“現在這麼熱的天氣,額們又要忙著農忙搶收,也沒時間照顧她們娘倆哩!”
秦桂蘭也是拍了拍腦袋,這才記起她兒子之前給公社打電話,確實有提到過,等過年再帶著兒媳婦和大孫子回來過年。
“其實也不用壘新窯的,等過兩年我準備在外麵的院子,蓋平房好啦!”
看著他爸給壘的新窯,程學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其實八十年代以後,陝北這邊就很少有壘窯炕的,多是直接蓋平房。
兩層,三層的都有。
“那是你以後的事情,這新窯就得你噠他壘!”
聽了她媽這話,程學民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熱壞了吧?趕緊進屋喝點水!”
“他大爺,他伯,一起進屋喝口水,學民他噠去全文那邊幫工,也應該快回來了!”
秦桂蘭將大家迎了進去,又心疼兒子趕緊給倒水,生怕自己這好大兒渴到啦。
“是啊是啊!大爺大伯二伯,都進屋坐都進屋坐!”
“這次因為是出來公乾,正好路過我們省城,便繞道回來看一下!”
“也就沒有準備什麼東西,就隻有幾包煙帶在身上!”
“吸煙吸煙!”
程學民這次回來,確實不比上次過年的大包小包,就一個手提皮包。
裡麵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跟幾本書稿子和三條煙之外,確實沒怎麼帶東西。
“對了媽,包裡還有兩包大白兔奶糖,給小家夥們散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