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左子穆得意的笑道:“辛師妹今年派出的四名弟子,劍術上的造詣著實可觀,尤其這第四場我們贏得更是僥幸。褚師侄年紀輕輕……”
雲天珩瞧他得意的樣子頗為不屑,也沒聽他說什麼,隻知他最後笑出聲來,心中對他的形象又是惡化了幾分。
突然左子穆眼光一轉,瞧向段譽,說道:“我那劣徒適才以虛招‘跌撲步’獲勝,這位段世兄似乎頗不以為然。便請段世兄下場指點小徒一二如何?”
段譽搖搖頭,卻是不敢說話,左子穆冷笑一聲,說道:“請教段兄大號如何稱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門下?”
段譽聽他問起,微笑著答道:“在下單名一譽字,從來沒學過什麼武藝。我看到彆人摔交,不論他真摔還是假摔,忍不住總是要笑的。”
左子穆聽他言語中全無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氣,道:“那有什麼好笑?”
段譽輕搖手中摺扇,輕描淡寫的道:“一個人站著坐著,沒什麼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緊了……”
雲天珩聽他胡說一通,都快趕上自己了,而坐在雲天珩身邊的鐘靈,卻是‘噗哧’一聲,捂著小嘴,輕聲笑了起來。
她輕輕地依*在雲天珩的耳邊道:“這人真是有趣,和你還真像?”
雲天珩隻覺耳邊有一陣溫柔的暖風吹來,心中一蕩,差點掉下梁去,扭頭見鐘靈臉上緋紅地望著自己,也不知道她心中在想著什麼。
鐘靈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編貝,那俏皮的樣子,讓雲天珩心裡又是一陣急跳,急忙轉過頭去不去看她,心中暗暗念道:“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這時隻聽場下左子穆麵帶怒色的質問道:“馬五哥,這位段兄是你的好朋友麼?”
雲天珩向那馬五德看去,隻見那人身體稍胖,略帶富貴之態,這人就是馬五德了,不知道他家是乾什麼的,有時間找他發展一下。
馬五德尷尬的道:“這位段兄弟和我雖無深交,咱們總是結伴來的。我瞧段兄弟斯斯文文的,未必會什麼武功,適才這一笑定是出於無意。”
左子穆道:“段兄既然不是馬五哥的好朋友,那麼兄弟如有得罪,也不算是掃了馬五哥的金麵。光傑,剛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場請教請教吧。”
雲天珩一聽覺得有戲,這段譽小子要挨打咯,隻是他安靜的坐在梁上,沒有絲毫要幫助段譽的意思。
那中年漢子龔光傑巴不得他師父左子穆有這句話,當下抽出長劍,往場中一站,倒轉劍柄,拱手向段譽道:“段朋友,請!”
這人的劍術倒是不怎麼樣,但是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卻是大大的有餘了。
卻聽那段譽道:“很好,你練罷,我瞧著。”仍是坐在椅中,並不起身。
龔光傑登時臉皮紫脹,怒道:“你……你說什麼?”
段譽道:“你手裡拿了一把劍這麼東晃來西去,想是要練劍,那麼你就練罷。我向來不愛瞧人家動刀使劍,可是既來之,則安之,那也不防瞧著。”
龔光傑喝道:“我師父叫你這小子也下場來,咱們比劃比劃。”
段譽輕揮折扇,搖了搖頭,說道:“你師父是你的師父,你師父可不是我的師父。你師父差得動你,你師父可差不動我。你師父叫你跟人家比劍……”
雲天珩聽他師父不師父的亂說一通,說得猶如拗口令一般,忍不住笑了出來,身旁的鐘靈也是咯咯直笑。
龔光傑大怒踏步過來,伸劍指向段譽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會,還是裝傻?”
段譽見劍尖離胸不過數寸,隻須輕輕一送,便刺入了心臟,臉上卻絲毫不露驚慌之色,說道:“我自然是真的不會,裝傻有什麼好裝?”
龔光傑道:“你到無量山劍湖宮中來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你是何人門下?受誰的指使?若不直說,莫怪大爺劍下無情。”
龔光傑收回長劍,突然左手揮出,作勢欲打,段譽本能的將頭略側,閉上眼睛,可是久久都沒有動靜,睜開眼睛一看,隻見對方捂著手掌,臉上表情痛苦。
眾人紛紛朝著梁上看去,隻見一個青衣少年右手搭在一個青衫少女的肩頭,隨意的坐在梁上,可見出手的正是那位少年。
左子穆眼見那少年漫不在乎的坐在梁上,絲毫沒有被眾人所察覺,料想必是身負絕藝,遂客氣的問道:“不知閣下是那位,來此何意,為什麼要傷我徒兒?”
雲天珩對他本就頗為不屑,見他問自己也不回答,扭過頭去笑嘻嘻的看了鐘靈一眼,輕聲的對她道:“我下去攪和攪和,你呆在上麵不要下來。”
鐘靈輕咬下唇,乖巧地點點頭道:“你自己小心些。”
雲天珩‘恩’了一聲,飄身而下,身影如風,衣決飄飄,輕功又如行雲流水,飄逸灑脫,不過瞬息之間,已經落在了地上。
場中眾人皆是大驚,這位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非凡的輕功,想必定是江湖之中名門之下,也不知道是那家調教的弟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修為。
左子穆心中更是大怒,冷聲道:“不知閣下是那位,為什麼要出手傷我徒兒?”
雲天珩踏前一步雙手合十,乾起了老本行道:“阿彌陀佛,貧僧法號玄天,是來自嵩山少林寺的和尚,你說我為什麼傷你徒兒,佛經有雲……”
他一臉嬉笑,毫不正經,不是和尚卻自稱自己是和尚,還滿口嘮叨叨的說佛念經,練武廳中許多人聽著,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無量劍”西宗辛雙清門下男女各占其半,好幾名女弟子格格嬌笑,練武廳上莊嚴肅穆的氣象,霎時間一掃無遺。
那龔光傑被他所傷本就生氣,聽他亂講一通更是氣的發瘋,大怒道:“放屁……”場中被他一聲大吼,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