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個熟悉的倩影從我眼前飄逸而過。披肩長發,皮膚白皙,穿短裙……典型的女大學生外形,對了,是我,就是我第一次接觸的“援交”女大學生。她怎麼會在會所出現,難道她也是為錢所困嗎?
筆者沒想那麼多,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孩回頭一望,清純秀麗的臉映入我眼簾,不錯就是我。
她也大感意外,她拍了拍胸脯,笑著說“怎麼這巧,會在這裡碰到你……”筆者想,請她喝茶,她婉拒了我,勿忙離去。
筆者滿腹疑惑,難道她是怕筆者知道她在做“援交”嗎?還是……後來才知道,她在這裡是做陪酒女郎。
對於會所裡的陪酒女郎,筆者隻知道做這行主要的收入就是客人給的小費和酒水提成,坐不了台,就賺不到錢。
至於出不出台,筆者當時真不太知道。在會所裡有個不成文規矩,就是“逢人隻說半句話”。
對於會所裡的“援交”女大學生的另類生活,也是並通過她們隻言片語中,從來會所的會員中斷點續傳,拚湊而成的……至於會所背後的貓膩更是知之甚少。
從做“伴遊”開始
小薇,口述:1991年6月15日出生,我出生於株洲市一戶普通的工人家庭,雖然我從小長得活潑可愛,學習成績也十分優異,但父親是某化工廠下崗工人,母親靠擺小攤為生,一家三口一直過著貧困艱難的日子。
2008年9月的一天,也就是我剛升入高三的時候,我與一位叫劉婷的初中學友不期而遇。劉婷因家貧困初中沒畢業就“下海”(賣淫),現在不僅在市郊購置了一幢兩層小樓,而在蘆淞市場有一個價值不菲的雙開門麵。劉婷帶我在株洲市著名的慶雲賓館和幾個高檔的休閒場所玩了一圈,臨彆時,她還送了一件價值1000餘元的名牌牛仔褲給我。
我穿著那條牛仔褲到學校後,又引得眾人的一片羨慕之情。這讓我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並從此形成了用錢大手大腳的習慣,並常與父母為錢的事爭吵。
2009年8月18日,我收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湖大錄取通知書,那一天,她手捧錄取通知書高興回到家裡,父母看到錄取通知書也很高興,但是看到一年近兩萬的學費和生活費用,父母剛剛舒暢的笑容又被愁雲覆蓋。看到父母為難的樣子,我丟門而去,她決定象劉婷一樣,自已養活自已,於是找到劉婷,希望劉婷能介紹她“下海”。
劉婷很為難,說“你現在可是大學生,怎麼能‘下海’?!”
“哪怎麼辦,一年兩萬的學費和生活費用,對於我家可是天文數字。”我急得蹦跳。
“哪也不行,你可是我心中的偶像,我能汙自己,但決不許彆人玷汙你”劉婷堅定地說。
我問:“哪我該怎麼辦?”“要不,你先在我這拿兩萬,不夠,你再來找我。”劉婷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掏出兩疊錢遞給我。
我連連擺手,“彆彆彆!”劉婷生氣了,她說,“難道說你嫌這些錢臟嗎?你……”
我連忙唔住劉婷的嘴,“我決沒有那種意思,還是希望自已養活自已,哪怕是賣身。”我堅決地說。
劉婷看到我堅決的樣子,“你真的想通啦?”“嗯!”
劉婷想了想,“賣身,太直接了。含蓄一點的,對,做‘伴遊’。‘伴遊’也符合你大學生的身份,賺錢也多,就介紹你做‘伴遊’。”
於是,劉婷在介紹下,我便來到長沙“**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做起了“伴遊”。
剛開始我是給張先生的公司做“伴遊”,每次能賺100元,但是,還是感到生活捉襟見肘。就找到張先生能不能多派些活給我。他問我能不能“開放些”,我問(其實是什麼意思,但為了裝嫩)這是什麼意思,張先生表示就是和客人上床,每次可以得到800元。張先生還向我保證,這些“客人”都是有錢的老板,如果兩個人感覺好,以後還可以發展下去……當時我假裝拒絕了他,但幾天後,我終於沒抵住誘惑,撥通了張先生的電話號碼……
因“援交”被包養
不知是與生俱來的緣份,還是機緣巧合。我的第一“援交”對象,竟然是一個30多歲,很帥氣的多金男,他自稱文強,他說他是溫州人,現在在長沙做建材生意,至今未婚。文強十分健談,他時而為我講他傳奇的人生故事,時而把全國各地的美麗風景描繪給我聽,我們第一次並沒有發生關係,他給了我800元,這也是我很快便對他有了好感的主要原因。當天下午,文強駕車將我送回校,相互留了聯係電話。
5天後,文強又打來電話,他告訴我,他明天去鳳凰出差,問我是否願意陪他前往,我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答應了。
到達鳳凰後,文強帶著我痛痛快快玩了起來。我在沱江邊上的一家酒店,將自己的貞操心甘情願地送給了文強後,文強給了3000元……從鳳凰回來後,我的腦子裡老是出現文強的影子,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
2010年9月,我升入大二,可是這個時候,文強在長沙市月湖公園附近租了一處民房,專供兩人行樂時用,從此我沉迷在愛河中。每天一放學,文強便會駕車來接她,兩人吃山珍海味,逛商場,唱歌跳舞。
2010年底,文強準備結束長沙的生意而轉到他老家溫州去經商,我聽後,毫不猶豫地向學校遞交了休學申請,跟隨文強去了溫州,走的時候,竟沒跟家裡說一聲
2010年12月26日,我隨文強到了溫州市龍灣。在天鵝湖小區租了一套住房,文強依然做建材生意。
到溫州不久,我一次在家發現文強的一封信,信是當地狀元湖一個叫陳曼玲的女人寫的,信稱文強為老公。我氣憤地質問文強。文強見不好再隱瞞,便告訴我,他其實已經結了婚,並有了一名5歲的小孩,他說他當初是因為太喜歡我而謊稱未婚。最後文強表示,他一定會儘快與陳曼玲離婚,絕對會娶我。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2011年4月,我對這種“籠子裡的生活”已開始感到厭煩,更讓我無法容忍的是,文強非但一直不提離婚的事,有時候,他借口生意忙,一連3、4天不回來,我知道文強是去了他妻子那裡。
2011年5月的一天,我根據信封上的地址,悄悄來到了狀元湖文強的家中。那一次,我驚奇地發覺,文強的妻子竟然是一名殘疾人,她的雙腿不能走路。我通過文強的鄰居了解到,5年前文強的妻子陳曼玲遭遇一場車禍,對方是溫州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最後賠付了一筆巨款了事,文強正是以這筆錢起家,才成為現在的老板……
回溫州後,我不忍拆散文強和陳曼玲,陳曼玲畢竟太可憐了,她更需要他的照顧。
第二天,我打電話給文強,說他包養我是個錯誤,我也不想拆散他們夫妻,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去了,並要文強不要找我,好好照顧陳曼玲……
2011年9月,我終於返回長沙複學,那一天,我收到文強寄來的5萬元,說“讓我好好完成學業,不要再做‘援交’了……”那天,我哭了一個下午,淚水浸濕了我的衣袖,也打濕了地上的小草……我知道從認識文強到被包養,他就對我好,我也愛他。但是我無心和一位殘疾人爭“夫”,她需要文強的照顧。
至於那5萬元,雖然我急需這筆錢完成學業,但我想既然情隨事遷,我又何必留下這筆錢呢?於是,我把文強寄來的5萬元錢,原封不動退回了。
你也許會問,我為什麼要把那5萬元退回去,因為我認為錢要憑自已力氣去賺取,不論你的職業多麼卑賤,既便是賣身賺取的,都問心無愧!靠不勞而獲,私舍度日的人比妓女更沒有人格。於是,最終還是在熟人介紹下,來到會所做了一名陪酒女郎。
有一次,一位老總要請客戶吃飯,他到會所要求派個年輕的女孩去陪酒,正好他翻了我的牌。於是,剛剛複學的我,略帶著青澀的痕跡,挽著老總走進了樓上包廂。一桌上皆是老總將來生意上有可能用到的人,所以我頻頻地舉杯敬酒。當然每一次都是老總蜻蜓點水地濕一濕唇,而我則飽含著真誠,站起來一口喝光,而後再次斟滿,敬下一個人。
於是便有人喝彩,有人誇讚,說老總的“學生”,都有如此風度和酒量,真是難得。老總當然開懷,招呼一行人更加熱情,我起身敬酒的次數,也愈加頻繁。那一晚,我記不清有多少啤酒下肚,那點啤酒倒進去,就像是喝水似,不過這是文強的傑作,那時文強天天要我陪他喝酒,說喝一瓶啤酒50,有一天我竟然喝14瓶。
因此在坐有臉有麵的大人物絲毫不懷疑我的誠意。我沒有秘書一樣的矯情和偽飾,也沒有情人的嬌嗔和孤傲,我端起的酒杯,反射在酒杯上的是我誠摯的眼神,讓你覺得我就是會為老總赴湯蹈火的“雇傭軍”,我所喝的每一杯酒,都是代表了她安身立命的會所,代表了給她機會表現的老總。我敬過來的酒,你是蜻蜓點水或者不喝都沒有關係,但是她一定會在你的麵前,仰頭喝到杯底朝天,一滴不剩。
可是當我為老總透支身體的時候,我的心裡卻是隱隱作痛,有誰會心疼於一個身世卑賤的陪酒女郎。我在那天叫好的人群裡,絲毫看不到半點憐憫的目光。他們看她的視線裡,或許是驚訝我比男人更彪悍的酒量,或者欽佩老總目光獨見找到如此狂野的陪酒女郎。但我在醉眼中看到老總偶爾投來讚許的目光,這讚許的目光,就尤如看到花花綠綠的鈔票,露出開心的笑容。
我的確為老總的那場晚宴,增色不少。如果說美味是華麗晚宴上簇擁的花朵,那我隻能是喚起食客**的佳肴了。在坐的大人物隻看到我一杯杯飲酒的酣暢和豪爽,他們是否曾想起離席回到租住小屋裡後,疲憊不堪,滿臉醉意的女孩;他們是否曾看到我正對著馬桶親密接觸,勁地嘔吐那人世間的悲涼和喜怒;他們是否曾聽見倒頭昏沉睡的我,半夜醒來痛泣的哭聲。然而麻木的人們早已耳蒙目盲了,我隻能對要好的姐妹電話哭泣述說,訴說生存的艱難和世間的淒婉。
這使我想起畢業前即將走向社會的學姐,她們正在為了工作不惜拍攝不堪入目的寫真集,以取悅老總和公權力者。她們正借散夥飯苦練酒量,使之具有陪酒不醉的專長,以搶得先機為致勝法寶……
我在一旁耳從目染中,說不清是對學姐們的適者生存理論而感到高興,還是為學姐們的世俗炎涼而感到情傷。或是五味雜陳,就像每一個“援交”的女大學生感歎的那樣:外麵世界很精彩,也很無奈